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禅是思维的独特,是一刹那的发现

禅是思维的独特,是一刹那的发现

  “我有明珠一颗,久被尘劳关锁。今朝尘尽光生,照破山河万朵。”这是十一世纪初活跃在皖山一带临济宗禅师白云守端的一首悟道诗。白云守端在第一次见他的老师杨岐方会时就急切地表达了自己对禅的理解。虽然当时受到杨岐方会的嘲笑,但杨岐方会却并没有否定守端对禅宗见性的理解。显然,这对年轻的学子守端是一种极大的鼓励。后来,白云守端的门下集中了一大批当时最优秀的禅师,这些人对于后来临济宗的发展起了重要的作用。

  禅师们并非传统意义上的诗人,但是,禅师们的悟道偈却以它独特的审美,为中国诗歌的发展增添了绚烂的一笔。

  “片片残红随远水,依依烟树带斜阳。横筇石上谁相问,猿啸一声天外长。”暮春之际,杨柳依依,斜阳映带,落花流水,一派多么宁静而又祥和的画面!这宁静祥和的桃源世界,象征着禅者的精神家园。禅正是让人们在这种极其宁静的状态下,澄心内观,回光返照,回到人性的源头,从而让纯然的心性焕发出灼灼光华。这正是六祖慧能所说的“不思善,不思恶”,摒弃一切二元对立,让那颗烨烨明珠尘尽光生,“照破山河万朵”的意义所在。

  禅,是一种独特的思维方式,它是禅师们所创造的证见智慧的方法和手段。禅是什么?回答说,禅不是什么。如果说禅是什么,禅就不为禅了。正如禅师们说,禅不可说,一说便是错。

  香严智闲禅师开始拜见他的老师沩山灵佑时,灵佑问他:“父母未生你时,你是谁?”这句话让智闲苦恼了一个晚上,他翻遍了平日的读书笔记,依然一无所得。恼怒至极的智闲一把火烧了他所有的读书笔记,发誓“今生再不学佛了”,他最后还是选择出门参学。在一个山野小庙,偶尔的一次劳作,当他随手将一块瓦片击向附近的一棵竹子时,那石与竹相击所发出的声响让他豁然开悟。当时的智闲激动得泪流满面,随口吟出一首诗来:“一击忘所知,全不加修持,动容扬古路,不堕悄然机。”就像禅本身一样,香严智闲禅师激动的内容让外人无法理解,但他的激动却是真实的。我们似乎完全能够相信,年轻的禅师这时候终于发现了隐藏在内心的那颗明珠的真实存在。

  在更多的时候,禅师们为寻找那颗真实的明珠费尽了生命中大部分时间,然而偶尔的机会,让他意识到,那将他折磨了很久的真理并不遥远。

  宋代大文学家黄庭坚同样是一位在问禅的道路上苦苦追索的禅人。他曾多次向他的老师晦堂祖师问及关于禅的终极理解,但老师却告诉他说:“我告诉你的,是我的发现,对你又有什么用呢?”八月里的一天,被禅的所谓“终极理解”折磨得苦恼不堪的黄庭坚走在山道上,忽然就看到岩上的桂花在秋风中摇曳,浮动的暗香弥漫在整个山谷,也让黄庭坚在昏然中猛醒,他终于明白,那折磨了自己很久的东西原来就是这样美好地展现在他的面前,问题是他一直视而不见,于是他写出一首悟禅诗:“渠侬家住白云乡,南北东西路渺茫。几度欲归归未得,忽闻岩桂送幽香。”他终于寻到了自己的心灵之乡,回来了。

  一切尽在偶然,而一切却并非偶然。“月白风恬,山青水绿”,大自然一切圆满,法法自足,它不以我们的意识而改变,也不因我们的努力而增减。只是,我们并不明白这原本简单的道理,这才是我们始终沉浸于痛苦的真正渊薮。

  禅,有时候就是一刹那的发现,是电光石火般的心灵感应,是月照寒水般的明净悠然。

  每次读禅师们的诗偈或者公案,总会有莫名的感动。一些禅师终其一生,都在精神的大海里神游,在智慧的群山中追索。他们似乎只活在一种纯然的精神境界中,只为彻悟一个生命现象。比起我们,禅师们到底是幸福的。

  禅师们发现的真理,说起来真正是简单至极,真正是“三岁孩儿看得见,百岁老者不得寻。”为什么?“我有明珠一颗,久被尘劳关锁。”禅虽然不是什么,但禅师们的努力,就是要让我们能荡涤那原本澄净、原本纯然、原本光亮的明珠上的灰尘,让其重新焕发出光华。

  我们正处在一个高速发展的时空,处在一个急切、浮躁而又粗鄙的物质时代。高速发展的社会像一个巨大的魔方,有时候会让我们手足无措,捶胸顿足,歇斯底里,哭爹叫娘。我们无法做到“不以物喜,不以己悲”。我们一直急急地行走在那条路上,却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

  禅总是要让人们回到自然的状态中去,从而发现纯净、澄然而又自在的“本来面目”。

  禅是不可说的,但是,对于愚钝的我们,禅还是要说的,犹如不识月亮之为何物的人们,手指的作用是必须的。这就是中国禅宗史上大量的公案和悟禅诗出现的背景。

  “雁过长空,影沉寒水”,这是宋代普济禅师的两句偈子。虽然雁无留踪之心,水也无留影之意,但是,那种刹那的生灭状态,却长久地陶冶着我们的心田,让我们感受到一种生命之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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