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书馆铅印文钞,诸名流题词祝贺

  民国三年(1914年)《佛学丛报》发表印光大师四篇论文以后,引起一些居士的注意。其中徐蔚如居士最为重视,他说:“霨受而读之,合掌欢喜,叹未曾有。大法陵夷,于今为极。不图当世尚有具正知正见如我师者。续佛慧命,于是乎在。师之文,盖无一语无来历。深入显出,妙契时机。诚末法中应病良药也。”因此,他开始搜集和流通印光大师的文章。

  民国六年(1917年),徐居士得到印光法师给他的朋友邓伯诚兄弟的三封书信,刻印流通,称为《印光法师信稿》。

  民国七年(1918年)春,徐居士以历年搜访所得印光大师之文二十二篇,印于京师,称为《印光法师文钞》,这是最早版本的《印光法师文钞》。

  民国八年(1919年)秋,徐蔚如居士又将搜集到的师文三十八篇,印为《印光法师文钞》续编,将民国七年所印文钞称为初编,一同刻印流通。是年冬天,徐居士母亲病故,他回上海办理丧事,索要《印光法师文钞》的缁素很多。于是与上海商务印书馆商议,准备重付排印,以广流通。经过张云雷居士,广为征集。加上徐霨如续搜之稿,共增加三十四篇。由周孟由,朱赤萌,黄幼希三位居士按类编次。详为校勘,仍名为《印光法师文钞》。

  在编辑过程中,有一件小事很能反映印光大师反对浮华俗套的为人和个性。大师在给李慧实居士的信中谈到这件事。“民国九年有数弟子于上海排印文钞,(十年正月出书,系二本之文钞。)即以照片小传请。光谓如此,则并文钞亦决不许印,遂止。汝不知此事,故为汝说,以免汝转求照片而妄印之。光纵不能挽回近世虚浮奢靡之恶派,决不肯随波逐浪以效彼之所为耳。”

  还有一件事也反映大师以弘法为家务的精神,戚智周居士(后随真大和尚出家为明道法师)供养大师夏布和棉被垫,大师转卖以后用于商务印书馆文钞的印刷费用。他在给戚居士的信中说:“智周慧鉴,昨日真如寺研慧师来代手书并棉被垫一付无讹。窃念居士爱我情深,感激不已。然光固有被垫,以八元转卖于人,并去年夏布卖九元。共十七元以作施送文钞之助。文钞现由商务印书馆另编排印出尚未订齐。过几日当即寄来。光自己订一百元书,丁福保亦订五十元。余有友人托订百数十元。书近七百部。除友人自施外,光一百元书,托张云雷寄之四方以结法缘。待寄来时,当寄一包,共五部。除自存外,酌量送人。汝十七元亦入此数。作我预订算。可请四十几部。此四十几部,有一、二人阅之生信,依教奉行,其利益比光自服用之利益,实天地悬隔。况不止一二人乎。切勿以光不谅人情,送来不用转卖见怪。则幸甚。嘉兴亦与古农寄一包,令施送尔。若有人要,当令彼向上海请。或杭州商务印书分馆请。切勿再向光要。以光所请者,皆派而送之。若特去又请而结缘,则无此财力尔。商务印书馆定作大洋五角五分,除先预定作七折算,此外皆纳实价。以后再勿寄衣物来,若念光愚诚,但志心念佛敦伦,并随缘化导,比寄衣物,胜之多矣。”

  周孟由居士等征求到几位教界和学界名流对《印光法师文钞》的题词。

  1、一是出家不久的文化名人弘一法师。他题词说:

  是阿伽陀,以疗群疚。契理契机,十方宏覆。普愿见闻,欢喜信受。联华萼于西池,等无量之光寿。

  庚申暮春,印光老人文钞镌板。建东,云雷嘱致弁辞。余于老人向未奉承,然尝服膺高轨,冥契渊致。老人之文,如日月历天,普烛群品。宁俟鄙倍,量斯匡廓。比复敦促,未可默已。辄缀短思,随喜歌颂。若夫翔绎之美,当复俟诸耆哲。大慈后学弘一释演音稽首敬记。

  2、寐叟(沈曾植)题词:

  识无量病,与无量药。见佛性故,回己济他。寐叟敬题

  3、湛翁(马一浮居士)为大师文钞题词说:

  诸三昧中,功高易进,念佛为先。入此三昧已,一切三昧,皆得具足。抑扬之说,信非笃论。法宁有异,异自人耳。今时贤哲,亦盛谈义。然浊智流转,玄言奚裨。自非冥怀凝寂,岂能廓彼重昏?决知火宅无安,乃悟乐邦非邈。故谓从心现境,境即是心。摄所归能,他即是自。欲求方便趣入之道,舍净土何由哉!印光法师,此宗尊宿。俯提弱丧,罄吐诚言。辞致恳恻,与莲池为近。云雷居士,倡缘弘布,深植净因。远征题识,聊为赞喜。其诸大心上士,夙志津拔修途,游履安养者,盖必有质于是也。庚申二月湛翁书

  4、梁启超先生为大师文钞题签并题词:

  古德弘法,皆觑破时节因缘,应机调伏众生。印光大师,文字三昧,真今日群盲之眼也。诵此后,更进以莲池,憨山,紫柏,蕅益诸集,培足信根。庶解行证得,有下手处。启超具缚凡夫,何足以测 大师。述所受益,用策精进云尔。

  5、民国十三年,商务印书馆出版《新印印光法师文钞》,冯梦华居士题签,王一亭居士画阿弥陀佛接引像。大书法家吴昌硕先生题词:

  心即佛,诵有声,如如口,无无明。一尘不染根性情。佛说如是吾其灵。甲子初夏吴昌硕时年八十又一。

  上面题词的人中弘一大师与印光大师的因缘最深,也许正是因为吴建东、张云雷请弘一法师题词的缘故,弘一大师得读印光法师文钞,进而向印光大师咨询问学,在修行方面远宗蕅益,近宗印光,最后虔诚拜入印光大师门墙。

  梁启超居士通过张云雷的关系把印光大师引为知己,从题词中可以看到他对印光法师赞叹有加。印光大师在给张云雷居士的信中也给了梁居士修持上的建议:“ 梁任公,有出群之才,值相忌之世。何不卷而怀之,赋归欤而力究出世大法,以期彻悟本具妙性。又须力修净业,回向往生。俾所悟者,一一亲证。然后乘大愿轮,示生浊世。以不思议神通变化,作对治法。于强弗友,刚克。燮友,柔克。无论上中下根,无一不被其泽。此大丈夫继往开来,自利利他之究竟实义。于此时此世,而不竭力研究。徒存忧世之心,不免危身之虑。乃英雄豪杰愤世闷时之迹,非圣贤素位而行,乐天知命之本色也。宿生培此慧根,固不容易。倘不于此专精致力,以期亲证。则如坯器未火,经雨则化。光阴短促,人命几何。一气不来,即属后世。未证道人,从悟入迷者,万有十千。从悟增悟者,亿无一二。忍令无上法器之坯,经再生之雨,而复为尘土乎哉。任公与光,素无交情。近以谬听人言,亦可攀为知己。知己者为知己谋,须于大体统处立言,方不失为一言相契,毕生知己之谊也。不知梁公视此,为竖点头乎,抑横摇首乎。祈以此意转达之。”

  沈曾植(1850—1922)字子培,号乙盦,巽斋 ,晚号寐叟,号署乙公,加兴人。光绪六年(1880)年进士,官安徽布政使等。学识渊博,精研西北史地,书法融合汉隶、北碑、章草为一炉,自成面目。在行草上独树一帜,创造了体势险峻而沉实、姿态飞扬而又含蓄的风格。著述颇丰。

  马一浮(1883—1967),幼名福田,更名浮,字一浮,又字一佛,号湛翁、被褐,晚号蠲叟、蠲戏老人,上虞长塘乡(今东关镇)后庄村人。现代著名文史学家、书法家。新儒学“现代三圣”之一。

  冯煦,字梦华,号蒿庵,晚自称蒿叟、蒿隐,生于公元一八四三年,卒于一九二七年,江苏金坛人。公元一八八二年(清光绪八年)举人,一八八六年中进士,授翰林院编修。历官安徽凤阳知府、四川按察使和安徽巡抚。

  王一亭和吴昌硕都是大名鼎鼎的画家和书法家。

  为大师文钞题词的人士几乎都是近现代文化巨子,可谓德不孤,必有邻,极一时之盛。从一个侧面反映了《印光法师文钞》契合了时代的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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