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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法眼藏第三卷之上

  径山大慧禅师宗杲集并著语

  后学普善庵沙门慧悦校刻

  六祖谓众曰诸善知识汝等各各净心听吾说法汝等诸人自心是佛更莫狐疑外无一物而能建立皆是本心生万种法故经云心生种种法生心灭种种法灭苦欲成就种智须达一相三昧一行三昧若于一切处而不住相彼相中不生憎爱亦无取舍不念利益成坏等事安闲恬静虚融澹泊此名一相三昧若于一切处行住坐卧纯一直心不动道场真成净土名一行三昧若人具二三昧如地有种能含藏长养成就其实一相一行亦复如是我今说法犹如时雨溥润大地汝等佛性譬诸种子遇兹沾洽悉得发生承吾旨者决获菩提依吾行者定证妙果。

  清原和尚问石头汝从甚么处来曰曹溪原乃拈拂子曰曹溪还有遮个么曰非但曹溪西天亦无曰子莫曾到西天否曰若到即有也曰未在更道曰和尚也须道取一半莫全靠某甲曰不辞向汝道恐巳后无人承当。

  木平和尚初参洛浦遂问如何是一沤未发巳前事浦云移舟谙水脉举桌别波澜平不契次参盘龙亦如前问龙云移舟不别水举桌即迷源平因此悟入云峰悦云木平若于洛浦言下会去犹较些子可惜许向盘龙死水里淹杀后有问如何是木平对云不劳斤斧果然只在遮里诸禅德大凡发足超方也须甄别邪正识辨真伪带些眼筋始得然虽如是贼过后张弓。

  [妙喜曰]云峰此语亦能瞎人眼亦能开人眼。

  本生和尚拈柱杖示众云我若拈起汝便向未拈起时作道理若不拈起汝便向拈起时作主宰且道老僧为人在甚处时有僧出云不敢妄生节目曰也知阇梨不分外僧云低低处平之有余高高处观之不足曰节目上更生节目僧无语生曰掩鼻偷香空遭罪犯。

  仰山和尚到东寺寺问汝是甚么处人曰广南人寺曰我闻广南有镇海明珠是否曰是寺曰此珠如何曰黑月即隐白月即现寺曰还将得来也无曰将得来寺曰何不呈似老僧看山叉手近前曰昨到沩山亦被索此珠直得无言可对无理可伸寺曰汝真沩山之子善能哮吼譬如蟭螟虫于蚊子眼睫上作窠向十字街头叫土旷人稀相逢者少。

  百丈再参马祖侍立次祖以目视禅床角拂子丈曰即此用离此用祖曰你向后开两片皮将何为人丈取拂子竖起祖曰即此用离此用丈挂拂子旧处祖掁威一喝百丈直得三日耳聋汾州云悟去便休更说甚么三日耳聋石门云若不三日耳聋何得悟去汾州云我与么道较佗石门半月程东林总云当言不避截舌当炉不避火迸佛法岂可曲顺人情东林今日向骊龙窟内争珠去也百丈大智不无佗三日耳聋汾州石门争免个二俱瞎汉只遮三老还曾悟去也无良久云祖祢不了殃及儿孙又汾阳颂云每因无事侍师前师指绳床角上悬举放却归本位立分明一喝至今传真净颂云客情步步随人转有大威光不能现突然一喝双耳聋那吒眼开黄檗面。

  僧问睦州一气还转得一大藏也无州云有甚[木+毕]椤锝子快下将来。

  [妙喜曰]五更侵早起更有夜行人。

  泐潭英和尚示众举南泉归宗麻谷三人同去礼拜忠国师到中路南泉于地上画一圆相云道得即去道不得即不去归宗便于圆相中坐麻谷作女人拜南泉云恁么则不去也归宗云是甚么心行学般若菩萨须到遮个田地始得如金盘里盛珠不拨而自转然虽如是只如南泉道与么则不去也利害在甚么处还有人道得么试出来道看如无山僧与你下个注脚良之云不入洪里争显弄潮人。

  法昌遇和尚因与南和尚举程大卿看生缘话昌曰何不真下与伊剿绝却南云也曾为蛇画足是伊自不瞥地昌曰和尚如何为佗南云咬尽生姜呷尽醋昌曰流俗阿师又恁么去南云和尚意作么生昌拈起拂子便打南云遮老汉也是无人情昌又举在湖南时曾问兴化知有底人向甚么处去化云善财柱杖子昌曰我不问善财柱杖子且道知有底人向甚么处去云或则登山或则渡水昌曰和尚只解步步登高不解从空放下化云老僧虽则年迈要且不负来机南云和尚当时作么生昌曰我错怪兴化南云而今知也且道从甚么处去昌曰你问阿谁南云佯聋诈哑作甚么昌曰虽然如是要且不负来机。

  盘山和尚云心月孤圆光吞万象光非照境境亦非存光境俱亡复是何物。

  [妙喜曰]千年常住一朝僧。

  高安本仁和尚示众云寻常不欲向声前句后鼓弄人家男女何故且声不是声色不是色时有僧问如何是声不是声曰唤作色得么云如何是色不是色曰唤作声得么僧作礼仁曰且道为汝说答汝话若人辨得有个入处。

  赵州和尚到一庵主处问有么有么主竖起拳头州曰水浅不是泊船处便行又到一庵主处曰有么有么主亦竖起拳头州曰能纵能夺能杀能活便礼拜姜山爱云赵州只见锥头利云居舜云赵州当时甚生意气虽然如是要且鼻孔在二庵主手里。

  麻谷问临济大悲千手眼那个是正眼济曰大悲千手眼作么生是正眼速道速道谷拽济下禅床却坐济遂近前云不审谷拟议济便喝拽下禅床却坐谷便出去达观云诸禅德此二尊宿如此且道怎生今时人总道照用照甚么碗一切人只解自骑马去捉贼自持刀去杀贼此二人便能夺贼马捉贼夺贼刀杀贼虽然如是临济虽是得便宜却是落便宜。

  白云端和尚示众云明明知道只是遮个为甚么透不过只为见人开口时便唤作言句见人闭口时便唤作良久默然又道动转施为开言吐气尽十方世界内无不是自已所以道堕在途中隐隐犹怀旧日嫌岂不见云门大师道闻声悟道见色明心遂举起手云观音菩萨将钱来买糊饼放下手云元来却是馒头又不见山僧在法华时尝有示众云无业禅师道一毫头圣凡情念未尽未免入驴胎马腹里去大众直饶一毫头圣凡情念顿尽亦未免入驴胎马腹里去瞎汉但恁么看取参。

  甘贽行者入南泉设粥仍请念诵泉乃白椎云为狸奴白牯念摩诃般若波罗蜜甘贽拂袖便出泉粥后问典座行者在甚么座云当时便去也泉打破锅子。

  [妙喜曰]心不负人面无惭色。

  黄龙新和尚示众云心外无法而法可明法外无心而心可通可通可明心法全宗全其宗则法法皆宗全其心则心心无心心即无心直造其源得其源则现大身而满虚空中现小身而纤尘不立作么生是纤尘不立良久云一点水墨两处成龙。

  广慧琏和尚示众举昔日临济会里两堂首座相见顾视各下一喝便休去诸人且道还有宾主也无若道有宾主只是个瞎汉若道无宾主亦是个瞎汉不有不无万里崖州若向遮里道得也好与三十棒若道不得亦与三十棒衲僧家到遮里作么生出得山僧圈柜去良久云苦哉虾蟆蚯蚓勃跳上三十三天撞著须弥山百杂碎遂拈柱杖云一队无孔铁锤速退速退问如何是祖师西来意曰竹竿头上耀红旗日容远和尚因[大/岁]上座来参远拊掌三下云猛虎当轩谁是敨者敌曰俊鹞冲天阿谁捉得远云彼此难当[大/岁]曰且休未断遮公案远将柱杖舞归方丈[大/岁]无语远云死却遮汉。

  天衣怀和尚示众举古人云五蕴山头一段空同门出入不相逢无量劫来赁屋住到头不识主人公有老宿拈云既不识佗当初问甚么人赁恁么拈也大远在何故须知死人路上有活人出身处活人路上死人无数那个是活人路上死人无数那个是死人路上活人出身处若点检得分明拈却膱脂帽子脱却鹘臭布衫。

  [妙喜曰]天衣古佛美则美矣善则未善具眼衲僧试甄别看。

  黄檗和尚入厨见饭头乃问作甚么云拣众僧米曰一日吃多少云二石五曰莫太多么云犹恐少在檗便打饭头举似临济济云我与汝勘过遮老汉才去侍次檗便举前话济云饭头不会请和尚代一转语便问莫太多么檗曰何不道来日更吃一顿济云说甚来日即今便吃道了便掌檗曰遮风颠汉又来遮里捋虎须济便喝一喝出去沩山云养子方知父慈仰山云大似勾贼破家。

  投子和尚僧问一切声是佛声是否曰是云和尚莫□沸碗鸣声投于便打又问粗言及细语皆归第一义是否曰是云唤和尚作头驴得么投子便打。

  [妙喜曰]贼贼败也复云且道那个是草贼那个是正贼。

  五祖演和尚示众举陆亘大夫问南泉弟子家中有一片石也曾坐也曾卧拟鑴作佛得么云得陆曰莫不得么云不得大众夫为善知识须明决择为甚么佗人道得也道得佗人道不得也道不得还知南泉落处么白云不惜眉毛与汝注破得又是谁道来不得又是谁道来汝若更不会老僧今夜为汝作个样子乃举手云将三界二十八天作个佛头金轮水际作个佛脚四大洲作个佛身虽然作此佛儿子了汝诸人又却在那里安身立命大众还会也未老僧作第二个样子去也将东弗于逮作一个佛南赡部洲作一个佛西瞿耶尼作一个佛北郁单越作一个佛草木丛林是佛蠢动含灵是佛既恁么又唤甚么作众生还会也未不如东弗于逮还佗东弗于逮南赡部洲还佗南赡部洲西瞿耶尼还佗西瞿耶尼北郁单越还佗北郁单越草木丛林还佗草木丛林蠢动含灵还佗蠢动含灵所以道是法住法位世间相常住既恁么汝又唤甚么作佛还会么忽有固汉出来道白云休寐语大众记取遮一转。

  云门曰眼睫横亘十方眉毛上透乾坤下透黄泉须弥塞却汝咽喉还有人会得么若有人会得拽取占波共新罗斗额。

  [妙喜曰]是大神咒是大明咒是无上咒是无等等咒能除一切苦真实不虚诸人要识云门么不见道三台须是大家催。

  明招和尚二偈擘开金锁眼如铃剔起眉毛顶上生方称法王亲的子自然天下任横行师子教儿迷子诀拟前跳踯早翻身罗纹结角交锋处鹘眼临时失却踪。

  蚬子如何居无定所自印心于洞山混俗闽川常日沿江岸采掇虾蚬以充腹暮即卧东山白马庙纸钱中居民目为蚬子和尚华严静和尚闻之欲决真伪先潜入纸钱中深夜蚬于归静扭住问曰如何是祖师西来意遽答曰神前酒台盘。

  镜清问雪峰只如古德岂不是以心传心峰曰兼不立文字语句清曰只如不立文字语句如何传授峰良久清礼谢峰曰更问我一转岂不好曰就和尚请一转问头峰曰恁么只为别有商量曰和尚恁么即得峰曰于汝作么生曰辜负杀人。

  新罗卧龙和尚僧问如何是大人相曰紫罗帐里不垂手云为甚么不垂手曰不尊贵问十二时中如何用心曰猢狲吃毛虫。

  白云藏和尚僧问如何是深深处曰矮子渡深溪问赤脚时如何曰何不脱却。

  张拙秀才参石霜霜问先辈何姓曰拙姓张霜曰觅巧了不可得拙自何来张于言下有省乃述颂曰光明寂照遍河沙凡圣含灵共我家一念不生全体现六根才动被云遮断除烦恼重增病趣向真如总是邪随顺众缘无挂碍涅槃生死是空花云门问僧光明寂照遍沙岂不是张拙秀才语僧云是门曰话堕也。

  [妙喜曰]驴拣湿处尿。

  白云端和尚示众云昔灵山会上世尊拈花迦叶微笑世尊道吾有正法眼藏分付摩诃大迦叶次第流传毋令断绝至于今日大众若是正法眼藏释迦老子自无分将个甚么分付将个甚么流传何谓如此况诸人分上各各自有正法眼藏每日起来是是非非分南分北种种施为尽是正法眼藏之光影此眼开时乾坤大地日月星辰森罗万象只在面前不见有毫厘之相此眼未开时尽在诸人眼睛里今日巳开者不在此限有未开者山僧不惜手为诸人开此正法眼藏看乃举手竖两指云看看若见得去事同一家若也未然山僧不免重说偈言诸人法眼藏千圣莫能当为君通一线光辉满大唐须弥走入海六月降严霜法华虽恁道无句得商量大众既满口道了为甚么却无句得商量乃喝云分身两处看。

  天衣怀和尚示众云善能分别诸法相于第一义而不动作么生说个分别底道理老僧试为分别看四面是山中间是僧堂佛殿厨库三门遮里是法堂上是天下是地僧是僧俗是俗作么生说个第一义若向遮里明得去穿取维摩老子鼻孔若也不会且待阿逸多出世。

  峻极和尚僧问如何是大修行底人曰担枷带锁云如何是大作业底人曰修禅入定僧无语极乃云你问我善善不从恶你问我恶恶不从善所以道善恶如浮云起灭俱无处僧于言下契悟后破灶堕闻云我子会尽诸法无生。

  [妙喜曰]争柰在髑髅前作妄想何。

  云居祐和尚示众举僧问赵州如何是祖师西来意州云庭前柏树子僧云和尚莫将境示人州云我不将境示人僧云如何是祖师西来意州云庭前柏树子奇哉古圣垂一言半句可谓截断圣凡门户直示弥勒眼睛今昔无坠众中异解多途商量非一埋没宗旨错判名言或谓青青翠竹尽是真如郁郁黄花无非般若或谓山河草木物物皆是真心显现何独庭前柏树子乎尘毛瓦砾都是一法界中重重无尽理事圆融或谓庭前柏树子才举便直下荐取敌体全真拟议之间早落尘境须是当人作用临机相见或棒或喝或擎起拳头衣袖一拂遮个眼目如石火电光相似或谓庭前柏树子更甚么有事赵州直下为人实头说话饥来吃饭困即打眠动转施为尽是自家受用如斯见解似粟如麻皆是天魔种族外道邪宗但取识情分别用心取舍强作知见口耳相传诳惑于人贵图名利是何业种玷渎祖风何不游方遍磿求善知识决择身心略似个衲僧古来自有宗门师范我佛心宗释梵诸天拱手敬信三贤十圣罔测其由乃举拂子云若向遮里悟去山河大地与汝同参复顾左右云道林争敢压良为贱。

  僧问云峰巅山岩崖还有佛法也无峰云有僧云如何是巅山岩崖佛法曰猢狲倒上树。

  [妙喜曰]若人信受奉行一生参学事毕。

  琅邪觉和尚示众云山僧因看华严金师子章第九由心回转善成门又释曰如一尺之镜纳重重之影象若然者道有也得道无也得道非亦得道是亦得虽然如是更须知有柱杖头上一窍若也不会柱杖子穿灯笼入佛殿撞著释迦磕倒弥勒露柱拊掌呵呵大笑你且道笑个甚么以柱杖卓一下。

  韶国师问龙牙雄雄之尊为甚么近之不得牙曰如火与火曰忽遇水来又作么生曰道者汝不会次问疏山百匝千重是何人境界山曰左搓芒绳缚鬼子进曰不落古今请师说曰不说曰为甚么不说曰个中不辨有无。

  云门和尚示众云我事不获巳向你诸人道直下无事早是相埋没也更欲蹋步向前寻言逐句求觅解会千差万别广设问难嬴得一场口滑去道转远有甚么歇时只此个事若在言语上三乘十二分教岂是无言语因甚么道教外别传若从学解机智只如十地圣人说法如云如雨犹被诃责见性如隔罗縠以此故知一切有心天地悬殊虽然如此若是得底人道火不能烧口终日说事未尝挂著唇齿未曾道著一字终日著衣吃饭未曾触著一粒米挂一缕丝虽然如此犹是门庭之说须是实得与么始得若约衲僧门下句里呈机徒劳伫思直饶一句下承当得犹是瞌睡汉时有僧问如是一句曰举。

  [妙喜曰]瞌睡汉。

  端师子华亭升座云灵山师子云间哮吼佛法无可商量不如打个筋斗便跳下座。

  阿难问迦叶世尊传金镧袈裟外别传何法迦叶召云阿难阿难应喏迦叶云倒却门前刹竿著汾阳云不问那知五祖戒云露翠岩芝云千年无影树今时没底靴。

  真净和尚示众云还有问话底么良久云三十年弄马骑却被驴扑遂抚膝云直得须弥岌嶪海水腾波三十三天一时退位十八大地狱尽乃停酸见么若遮里见得释迦拱手弥勒攒眉文殊普贤与伊作侍者若也不见看我七纵八横且向葛藤里荐取阿呵呵诸高德且道我笑个甚么意我笑昔日云门临济德山岩头萤火之光蚊蚋之解一人道我呵佛骂祖一人道我得末后句一人道黄檗佛法无多子一人道大觉世尊初生下时一手指天一手指地天上天下唯我独尊我当初若见一棒打杀与狗子吃似遮一队掠虚汉总只一期无佛处称尊若是如今唤来一时与伊生按过自余之辈放过即不可岂不闻僧问干峰云十方薄伽梵一路涅槃门未审路头在甚么处干峰拈柱杖画一画云在遮里只如干峰恁么曾梦见也未若是老僧即不然十方薄伽梵一路涅槃门未审路头在甚么处劈脊便棒却问伊路头在甚么处待伊拟开口热喝出去更有个云门折脚老比丘不分缁素不辨正邪拈扇子云勃跳下三十三天筑著帝释鼻孔东海鲤鱼打一棒雨似盆倾似遮般和泥合水汉粪扫堆里埋却十个五个又有甚过阿呵呵乐不乐足不足而今幸对山青山绿年来是事一时休信任身心懒拘束大众休瞌睡好。

  瑞岩彦和尚问岩头如何是本常理岩头曰动也曰动时如何头曰不是本常理彦沉思良久头曰肯即未脱根尘不肯即永沉生死彦遂领悟后谒夹山山问甚么处来曰卧龙来山云来时龙还起未彦乃顾视之山曰灸疮上更著艾爝曰和尚又苦如此作甚么山便休。

  [妙喜曰]若不蓝田射石虎几乎误刹李将军。

  南院问僧汝名甚么僧云普参院曰忽遇屎橛时如何僧云不审院便打。

  罗汉南和尚示众云诸佛不出世达摩不西来祖师心印状似铁牛之机所以印空也日月沈辉乾坤黯黑印水也蹙浪惊涛鱼龙丧命印泥也大地水消圣凡路绝若是那一印谁敢觑著争柰诸方起模画样若到罗汉手中直教粉碎。

  招庆和尚示众云招庆今夜与诸人一时道却还委落处么时有僧出云大众一时散去还称师意也无曰好与柱杖僧礼拜庆曰虽有盲龟之意且无晓月之程僧云如何是晓月之程曰此是盲龟之意问如何是沙门行曰非行不行问如何是西来意曰蚊子上铁牛。

  德山和尚长讲金刚经为业后闻南方禅宗大兴罔措其由遂罢讲散徒携疏钞南游先到龙潭才跨门便问久向龙潭及乎到来潭又不见龙又不现潭曰子亲到龙潭山乃礼拜而退至夜入室侍立更深潭曰子何不下去山遂珍重揭帘而出见外面黑却回云外面黑潭乃点纸烛度与山方接次潭便吹灭山于此忽然大悟便礼拜潭日子见个甚么便礼拜山云某甲自今巳后更不疑著天下老和尚舌头至来日龙潭上堂云可中有个汉牙如剑树口似血盆一棒打不回头佗时后日向孤峰顶上立吾道去在山遂取疏钞于法堂前将一炬火提起云穷诸玄辩若一毫置于太虚竭世枢机似一滴投于巨壑将疏钞便烧于是礼辞。

  邓隐峰辞马祖祖曰甚么去云石头去祖曰石头路滑云竿木随身逢场作戏便去才到石头乃绕禅床一匝振钖一下问是何宗旨头曰苍天苍天峰无语却回举似马祖祖曰汝更去见佗道苍天苍天汝便嘘两声峰又去一依前问头乃嘘两声峰又无语归举似马祖祖曰向汝道石头路滑。

  照布衲一夕指半月问溥上座那一片甚么处去也溥曰莫妄想照曰失却一片也。

  [妙喜曰]自起自倒。

  广慧琏和尚到首山山问近离甚么处曰汉上山竖拳云汉上还有遮个么曰遮个是甚么碗鸣声山云瞎曰恰是拍一拍便出去。

  长髭如何参石头头问甚么处来曰岭南来头云大庾岭头一铺功德成就也未曰成就久矣只欠点眼在头云莫要点眼么曰便请石头垂下一足髭便作礼头云你见个甚么便礼拜曰如红炉上一点雪仰山问南塔老僧何似一头驴曰佛亦不似云佛既不似似个甚么曰若有所似何异于驴仰山然之杨岐和尚问僧秋色依依朝离何处僧云去夏在上蓝曰不涉程途一句作么生道云两重公案曰谢上座答话僧便喝岐曰那里学得遮虚头来云明眼尊宿难谩曰与么则杨岐随上座去也僧拟议岐曰念汝乡人在此放汝三十棒问如何是佛曰阶前喝棒声。

  睦州和尚见僧来云现成公案放汝三十棒云峰悦云作贼人心虚。

  [妙喜曰]又添得一个道了问冲密你道我恁么道还有过也无密云作贼人心虚妙喜曰三个也有。

  道吾真和尚示众云古人道认著依前还不是实难会土宿颔下髭须多波斯眼深鼻孔大甚奇怪欻然透过新罗界又示众云古今日月依旧山河若明得去十方薄伽梵一路涅槃门若明不得谤斯经故获罪如是。

  夹山和尚示众云不知天晓悟不由师龙门跃鳞不堕渔人之手但意不寄私缘舌不亲玄旨正好知音此名俱生话若向玄旨疑去赚杀阇梨困鱼止泺钝鸟栖芦云水非阇梨阇梨非云水老僧于云水而得自在阇梨又作么生。

  睦州和尚示众云裂开也在我捏聚也在我有僧问如何是裂开曰三九二十七菩提涅槃真如解脱即心即佛我且与么道汝又作么生僧云某甲不与么道曰盏子扑落地揲子成七片云峰悦云相骂饶汝接觜相唾饶汝泼水。

  翠岩芝和尚示众云砂里无油事可哀翠岩嚼饭喂婴孩佗时好恶知端的始觉从前满面灰。

  殃崛摩罗因持钵至一长者门其家妇人正值产难子母未分长者曰瞿昙弟子汝为至圣当有何法能免产难殃崛语长者云我乍入道未知此法待我回问世尊却来相报及返具陈斯事佛告殃崛汝速去报言我自从贤圣法来未曾杀生殃崛依佛所说往告长者妇人闻之当时分免。

  曹山和尚示众云诸方尽把格则何不与佗道却令佗不疑去云门在众出问密密处为甚么不知有山曰只为密密所以不知有门云此人如何亲近曰莫向密密处亲近云不向密密处亲近时如何曰始解亲近门云喏喏。

  [妙喜曰]浊油更著湿灯心。

  德山圆明和尚示众云与么来者见成公案不与么来者垛生招箭总不与么来徐六遇担板迅速锋芒犹是钝汉万里无云青天犹在僧问倜傥无差时如何曰系驴橛云过在甚么处曰自屎不觉臭云和尚恁么道即得曰蜣螂推粪毬问无迹无踪是甚么人行履处曰偷牛贼问不历僧祇获法身时如何曰也是牌下立问羚羊未挂角时如何曰猎屎狗云挂角后如何曰猎屎狗问如何是古佛路曰道边神树子清凉法眼和尚示众云出家人但随时及节便得寒即寒热即热欲识佛性义当观时节因缘古今方便不少不见石头和尚因看肇论云会万物为已者其惟圣人乎佗家便道圣人无已靡所不已有一片言语唤作参同契末上云竺土大仙心无过此语也中间也只随时说话上座今欲会万物为巳去盖尽大地无一法可见佗又嘱人云光阴莫虚度适来向上座道但随时及节便得若也违时失侯即是虚度光阴于非色中作色解上座于非色中作色解即是违时失侯且道色作非色解还当不当上座若恁么会便是没交涉正是痴狂两头走有甚么用处上座但守分随时过。

  襄州广德周和尚僧问承教有言阿逸多不断烦恼不修禅定佛记此人成佛无疑此理如何曰盐又尽炭又无云盐尽炭无时如何曰愁人莫向愁人道道向愁人愁杀人。

  [妙喜曰]古人恁么答话唤作洗脚上船。

  二祖问达摩诸佛法印可得闻乎曰诸佛法印匪从人得曰我心未宁乞师安心曰将心来与汝安曰觅心了不可得曰与汝安心竟芭蕉云金刚与泥人揩背。

  香林远和尚僧问北斗里藏身意旨如何曰月似弯弓少雨多风问如何是室内一灯曰三人证龟成鳖问如何是衲衣下事曰腊月火烧山问鱼游陆地时如何曰发言必有后救僧云却下碧潭时如何曰头重尾轻。

  韶州海禅师初见六祖问即心即佛愿垂指喻祖曰前念不生即心后念不灭即佛成一切相即心离一切相即佛吾若具说穷劫不尽听吾偈曰即心名慧即佛乃定定慧等持意中清净悟此法门由汝习性用本无生双修是正海信受以偈赞曰即心元是佛不悟而自屈我知定慧因双修离诸物。

  药山和尚久不升堂一日院主白云大众久思和尚示诲曰打钟著时大众方集定便下座归方丈。

  [妙喜曰]葛藤不少。

  院主随后问云和尚许为大众说话为甚么一言不措曰经有经师论有论师争怪得老僧。

  [妙喜曰]笑杀人。

  西睦和尚上堂有一俗士举手云和尚便是一头驴曰老僧被汝骑士无语后三日再来云某甲三日前著贼睦拈柱杖趁出。

  叶县省和尚一日念和尚问云唤作竹篦则触不唤作竹篦则背合唤作甚么物即得省于此大悟遂于手中掣得竹篦拗折掷于阶下却云是甚么念云瞎省便礼拜因僧请益赵州柏树子话省曰我不辞与汝说还信么云和尚重言争敢不信曰汝还闻檐头雨滴声么其僧豁然不觉失声云耶省云汝见个甚么道理僧即以颂对云檐头雨滴分明沥沥打破乾坤当下心息省忻然。

  法华举和尚示众云语渐也返常合道论顿也不留朕迹直饶论其顿返其常也是抑而为之举到公安远和尚处远问作么生是伽蓝举曰深山藏独虎浅草露群蛇云作么生是伽蓝中人曰青松盖不得黄叶岂能遮云道甚么曰少年玩尽天边月潦倒浮桑没日头云一句两句云开月露作么生曰照破佛祖五祖和尚示众演云将四大海水为一枚砚须弥山作一管笔有人向虚空里写祖师西来意五字太平下座大展坐具礼拜为帅若写不得佛法无灵验有么有么便下座大众散师高声云侍者侍者应喏曰收取坐具复问侍者云还收得坐具么侍者提起坐具演曰我早知汝恁么也又示众云上是天下是地南北东西依旧位释迦老子弄精魂达摩西来多忌讳忽有个汉出来道和尚低声但向伊道只要抛砖引玉。

  云门见僧来参乃拈起袈裟云汝若道得落我袈裟圈柜里汝若道不得又在鬼窟里坐作么生自代云某甲无气力。

  [妙喜曰]西天斩头截臂遮里自领出去。

  玄沙和尚示众云佛道闲嚝无有程途无门解脱之门无意道人之意不在三际故不可升沉建立乖真非属造化动则起生死之本静则醉昏沉之乡动静双泯即落空亡动静双收颟顸佛性直须对尘对境如枯木寒灰临时应用不失其宜镜照诸像不乱光辉鸟飞空中不杂空色所以十方无影像三界绝行踪不堕往来机不住中间意钟中无鼓响鼓中无钟声钟鼓不相交句句无前后如壮士展臂不借佗力师子游行岂求伴侣九霄绝翳何在穿通一段光明未曾昏昧若到者里体寂寂常的的日赫焰无边表圆觉空中不动摇吞烁乾坤回然照夫佛出世者元无出入名相无体道本如如法尔天真不同修证只要虚闲不昧作用不涉尘泥个中纤毫道不尽即为魔王眷属句前句后是学人难处所以一句当天八万门永绝生死直饶得似秋潭月影静夜钟声随扣击以无亏触波澜而不散犹是生死岸头事道人行履处如火消冰终不却成冰箭既离弦无返回势所以牢笼不肯住呼唤不回头古圣不安排至今无处所若到者里步步登玄不属邪正识不能识智不能知动便失宗觉即迷旨二乘胆战十地魂惊语路处绝心行处灭直得释迦掩室于摩竭净名杜口于毗耶须菩提唱无说而显道释梵绝听而雨花若与么现前更疑何事没栖泊处离去来今限约不得心思路绝不因庄严本来真净动用语笑随处明了更无欠少今时人不悟个中道理妄自涉事涉尘处处染著头头系绊纵悟则尘境纷纭名相不实便拟凝心敛念摄事归空闭目藏睛才有念起旋旋破除细想才生即便遏捺如此见解即是落空亡底外道魂不散底死人冥冥漠漠无觉无知塞耳偷铃徒自欺诳者里分别则不然也不是隈门傍户句句现前不得商量不涉文墨本绝尘境本无位次权外个出家儿毕竟无踪迹宜如凡圣地狱天堂只是燎狂子之方虚空尚无改变大道岂有升沉悟则纵横不离本际若到者里凡圣也无立处若向句中作意则没溺杀学人若向外驰求又落魔界如如向上没可安排恰似焰炉不藏蚊蚋此理本来平坦何用铲除动转扬眉是真解脱道不强为意度建立乖真若到者里纤毫不受措意则差便是千圣出头来也安一字不得久立珍重。

  赵州和尚到茱萸将柱杖于法堂上从东过西从西过东茱萸问作甚么州云探水曰我遮里一滴也无探个甚么州靠却柱杖便出去琅邪觉云势去奴欺主年衰鬼弄人。

  [妙喜曰]钩在不疑之地。

  仰山和尚因沩山问大地众生业识茫茫无本可据子作么生知佗有之与无曰某甲有验处时有僧从面前过仰山召云阇梨其僧回首仰曰和尚遮个便是业识茫茫无本可据沩山云此是师子一滴乳迸散十斛驴乳。

  桐峰庵主因僧问庵主在遮里忽遇大虫来又作么生主便作大虫吼僧作怕势主大笑僧云遮贼主云争柰我何雪窦云是则是两个恶贼只解掩耳偷铃无业国师谓弟子慧愔等曰汝等见闻觉知之性与太虚同寿不生不灭一切境界本自空寂无一法可得迷者不了即为境惑一为境惑流转无穷汝等当知心性本自有之非因造作犹如金刚不可破坏一切诸法如影如响无有实者故经云唯此一事实余二即非真若了一切空无一物当情是诸佛用心处汝等勤而行之。

  沩山和尚示众云夫道人之心质直无伪无背无面无诈妄心行一切时中视听寻常更无委曲亦不闭眼塞耳但情不附物即得从上诸圣只是说浊边过患若无如许多恶觉情见想习之事譬如秋水澄渟清净无为澹泞无碍唤佗作道人亦名无事人时有僧问顿悟之人更有修否曰若真悟得本佗自知时修与不修是两头语如今初心虽从缘得一切顿悟自理犹有无始旷劫习气未能顿净须教渠净除现业流识即是修也不道别有法教渠修行趣向从闻入理闻理深妙心自圆明不居惑地纵有百千妙义抑扬当时此乃得坐披衣自解作活计以要言之则实际理地不受一尘佛事门中不舍一法若也单刀直入则凡圣情尽体露真常理事不二即如如佛安国挺禅师因长安讲华严经僧来问五祖云真性缘起其义云何祖默然时挺侍立次乃谓曰大德正兴一念问时是真性中缘起其僧言下大悟。

  [妙喜曰]一念未兴时不可无缘起也或曰一念未兴唤甚么作缘起我也只要汝恁么道。

  越山和尚初参雪峰而染指后因闽王请于清风楼上斋坐久举目忽睹日光豁然顿晓而有偈曰清风楼上赴官斋此日平生眼豁开方信普通年远事不从葱岭付将来归呈雪峰峰然之僧问如何是佛身曰汝问那个佛身云释迦佛身曰舌覆三千界临终时集众示偈云眼光随色尽耳识逐声消还源无别旨今日与明朝。

  国清奉和尚僧问如何是佛法大意曰释迦是牛头狱卒祖师是马面阿旁问如何是西来意曰东壁打西壁问如何是扑不破底句曰不隔毫牦时人远向洛浦和尚示众云末后一句始到牢关把断要津不通凡圣寻常向诸人道任从天下乐欣欣我独不肯何故如灵龟负图自取丧身之兆凤萦金网趣霄汉以何期直须旨外明宗莫向言中取则是以石人机似汝也解唱巴歌汝若似石人雪曲也应和。

  夹山和尚因僧问拨尘见佛时如何曰欲知此事直须挥剑若不挥剑渔父栖巢僧如前问石霜霜云渠无国土甚么逢渠僧却举似夹山山曰门庭施设不无夹山入理深谈犹较石霜百步。

  泐潭英和尚示众举祖师道一切众生性清净从本无生无可灭即此身心是幻生幻化之中无罪福大众先圣恁么道不妨奇特奈缘衲僧门下检点将来也是食饱伤心坐久腰痛又示众云阿呵呵是甚么昨夜蟾光独自坐屈指从头数故人翻忆当时破灶堕是甚么眨起眉毛早蹉过僧问逢场作戏时如何曰红炉抛出铁乌龟。

  天皇和尚问石头离却定慧以何法示人头云我遮里无奴婢离个甚么曰如何明得头云汝还撮得虚空么曰与么则不从今日去也头曰未审汝早晚从那边来曰某甲不是那边人头云我早知汝来处曰和尚何得赃诬于人头云汝身见在曰虽然如何毕竟如何示于后人头云汝道阿谁是后人天皇从此有省。

  [妙喜曰]且道省得个甚么。

  太原孚上座在杨州孝先寺讲涅槃经有禅者阻雪在寺因往听讲至三因佛性三德法身广谈法身妙理禅者失笑孚讲罢请禅者吃茶白曰某甲素志狭劣依天解义适蒙见笑且望见教禅者曰实笑座主不识法身孚曰如此解说何处不是曰请座主更说一遍孚曰法身之理犹若太虚竖穷三际横亘十方弥纶八极包括二仪随缘赴感靡不周遍曰不道座主说不是只是说得法身量边事实未识法身在孚曰既然如是禅德当为我说曰座主还信否孚曰焉敢不信曰若如是座主暂辍讲旬日于室内端然静虑收心摄念善恶诸缘一时放却孚一依所教从初夜至五更闻鼓角声忽然契悟便去扣门禅者曰阿谁孚曰某甲禅者咄曰教汝传持大教代佛说法夜来为甚么醉酒卧街孚曰禅德自来讲经将生身父母鼻孔扭捏从今巳去更不敢如是禅者曰且去来日相见孚遂罢讲遍历诸方久在雪峰有大声誉后归扬州被陈尚书留在宅供养一日谓尚书曰来日讲一遍大涅槃经报答尚书书致斋茶毕孚遂升座良久挥尺一下云如是我闻乃召尚书书应诺孚云一时佛在便乃脱去。

  岩头示众云吾尝七八年披究涅槃经其中有三两段义颇似衲僧说话又云休休时有僧云请和尚举头曰吾教意如..字三点第一向东方下一点点开诸菩萨眼第二向西方下一点点诸菩萨命根第三向上方下一点点开诸菩萨顶门此是涅槃经中第一段义又云吾教意如摩醯首罗擘开面门竖亚一只眼此是第二段义又云吾教意如涂毒鼓击一声远近闻者皆丧此是第三段义时有小严上座出问如何是涂毒鼓头以两手按膝亚身云韩信临朝底妙喜举了喝云缩头去。

  首山念和尚上堂汾阳昭和尚出问百丈卷席意旨如何曰龙袖拂开全体现云未审师意如何曰象王行处绝狐踪昭于言下大悟遂提起坐具顾视大众云万古碧潭空界月再三捞捷始应知礼拜归众时叶县省和尚作首座才退便问昭兄汝适来见个甚么道理便与么道曰正是我放身舍命处省便休。

  叶县省和尚示众云诸禅德衲僧是通变道人若遇镬汤炉炭诸般厄难又如何免得若是免不得何名通变道人作么生是透脱诸般厄难底句还有透脱得者么试对众道看为汝证据若是透脱不得即是万人作一家无人替代渠。

  唐明嵩和尚僧问古人东山西岭青意旨如何曰波斯鼻孔大云与么则西天迦叶东土我师曰金刚手板阔问大悲千手眼那个是正眼曰开化石佛拍手笑晋祠娘子解讴歌问临济推倒黄檗为甚么维那吃棒曰正狗不偷油鸡衔灯盏走。

  雪峰和尚见狝猴乃云遮个狝猴各背一面古镜三圣曰历劫无名何以彰为古镜峰云瑕生也圣云一千五百人善知识话头也不识峰云老僧住持事繁黄龙新和尚示众云参玄上士须参活句莫参死句何也若向活句下明得死却天下衲僧若向死句下明得活却天下衲僧且道不落死活一句作么生道太湖三万六千顷月在波心说向谁僧问如何是四大毒蛇曰地水火风云如何是地水火风曰四大毒蛇僧云学人未晓乞师方便曰一大既尔四大同。

  青林虔和尚示众云祖师门下鸟道玄微功穷皆转不究难明汝等诸人直须离心意识参出凡圣路学方可保任若不如是非吾子息。

  [妙喜曰]饶你离心意识参得透出凡圣路学得成也是雪峰道底。

  杨侍郎问广慧琏云承和尚有言一切罪业皆因财宝所生劝人疏于财宝而况南阎浮提众生以财为命邦国以财聚人教中亦有财法二施何得劝人疏于财宝琏曰幡竿头上铁龙头侍郎曰海坛马子似驴大琏曰楚鸡不是丹山凤侍郎曰佛灭二千年比丘少惭愧。

  虔州微和尚因僧问三乘十二分教体理得妙与祖意是同是别曰须向六句外鉴不得随佗声色转僧云如何是六句曰语底默底不语底不默底总是总不是汝合作么生僧罔措。

  沩山和尚谓仰山曰汝须独自回光返照别人不知汝解处汝试将实解献老僧看仰曰若教某甲自看到遮里无圆位亦无一物一解得献和尚沩云无圆位处元是汝作解处未离心境在仰曰既无圆位何处有法把何物作境沩云适来是汝作与么解是否仰曰是沩云若恁么是具足心境法未脱我所心在元来有解献我许汝言信位显人位隐在。

  德山圆明示众云俱胝和尚但有问答只竖一指头寒则普天普地寒雪窦云甚么处见俱胝老热则普天普地热雪窦云莫错认定盘星复云森罗万象彻下孤危大地山河通上险绝甚么处得一指头禅。

  [妙喜曰]可谓是贵人多忘。

  世尊昔因文殊至诸佛集处值诸佛各还本处唯有一女人近彼佛坐入于三昧文殊乃白佛云何此女得近佛坐而我不得佛告文殊汝但觉此女令从三昧起汝自问之文殊绕女人三匝鸣指一下乃扥至梵天尽其神力而不能出世尊云假使百千文殊亦出此女人定不得下方过四十二恒河沙国土有网明菩萨能出此女人定须臾网明大士从地涌出作礼世尊世尊敕网明出网明却至女人前鸣指一下女人于是从定而出云居祐颂云百千文殊出不得网明不费绉毫力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天衣怀颂云文殊扥上梵天网明轻轻弹指女子黄面瞿昙看佗一倒一起。

  南台安和尚因僧问寂寂无依时如何曰寂寂底聋因有颂曰南台静坐一炉香终日凝然万虑忘不是息心除妄想都缘无事可思量。

  [妙喜喝一喝]。

  临济和尚到三峰平和尚问近离甚么处曰金牛昨夜遭涂炭直至如今不见踪平日秋风吹玉管那个是知音曰直透万重关不住青霄外平曰遮一问太高生日龙生金凤子冲破碧琉璃平曰且坐吃茶济便坐平又问近离甚么处曰龙光平曰龙光近日有甚么言句济便下参堂。

  泐潭准和尚示众云同异成坏总别三四五六七八欲要随流入流无过先解此法遂拈柱杖卓一下云此法非思量分别之所能解若也分别落在众生境界且道不分别不思量是个甚么掷下柱杖云妙湛总持不动尊首楞严王世希有又示众云札久雨不睛直得五老峰头黑云叆叇洞庭湖里白良滔天云门大师忍俊不禁向佛殿里烧香三门头合掌祷祝咒愿愿黄梅石女生儿子母团圆少室无角铁牛常甘水草喝一喝云有甚交涉。

  云台钦和尚示众云还有人鉴得出么若鉴得出是甚么村里破草鞋若也鉴不出落地作金声僧问如何是谈真逆俗曰客作汉问甚么云如何是顺俗违真曰吃茶去。

  龙潭和尚问天皇某甲自到来不蒙和尚指示心要皇曰自汝到来吾未尝不指示汝心要曰何处指示曰汝擎茶来吾为汝接汝行食来吾为汝受汝和南时吾便低首何处不指示汝心要龙潭伫思间皇曰见则直下便见拟思即差龙潭当下开悟乃复问如何保任皇曰任性逍遥随缘放旷但尽凡心别无圣解。

  雪峰和尚僧问古涧寒泉时如何曰瞪目不见底云饮者如何曰不从口入赵州闻僧举乃曰不从口入从鼻孔入僧却问古涧寒泉时如何州曰苦云饮者如何州曰死峰闻得乃曰赵州古佛遂遥望作礼曰从此不答话。

  报恩则和尚因法眼问曾见甚么人来曰见青峰和尚眼云有甚么言句曰某甲曾问如何是学人自已峰云丙丁童子来求火眼云上座作么生会曰丙丁属火将火求火如将自已求自已眼云与么会又争得曰某甲只与么未审和尚尊意如何眼云汝问我我与汝道则问如何是学人自已眼云丙丁童子来求火则于言下大悟。

  玄沙与天龙入山见虎龙云和尚虎曰是汝虎归院龙请益和尚今日山中见虎未审尊意如何曰娑婆世界有四种极重事若人透得不妨出得阴界。

  [妙喜代云]也知和尚为人切。

  保宁勇和尚颂云猛虎当途独振威爪牙真个利如锥可怜不觉亡身者碎骨拾来长良可悲。

  庞居士偈曰心如境亦如无实亦无虚有亦不管无亦不拘不是圣贤了事凡夫易复易即此五蕴有真智十方世界一乘同无相法身岂有二若舍烦恼入菩提不知何方有佛地。

  黄龙南和尚因化主归升座云有五种不易一施者不易二化者不易三变生为熟者不易四端坐食者不易且道第五不易是甚么人良久云聋便下座时翌岩真为首座藏主问真第五不易是谁真云脑后见腮莫与往来。

  石巩和尚昔为猎人趁鹿从马祖庵前过问祖曰还见鹿过否曰汝是何人云射猎人祖曰汝一箭射几个曰一箭射一个祖曰汝不善射曰和尚解射否祖曰解射曰和尚一箭射几个祖曰一箭射一群曰彼此是生命何用射佗一群祖曰汝既知如此何不自射曰若教某甲自射直是无下手处祖曰遮汉旷劫无明烦恼今日顿息师当时掷下弓箭投祖出家。

  玄沙和尚上堂众集遂将柱杖一时趁下却回向侍者道我今日作得一解险入地狱如箭射侍者云喜得和尚再复人身翠岩芝云大小玄沙前不到村后不至店且作么生道得出身之路道吾真云大小芝老只是偏枯若是道吾即不然玄沙与侍者一人具一只眼。

  罗山和尚曾问石霜起灭不停时如何霜云直须寒灰枯木去一念万年去函盖相应去全清绝点去山不契却往岩头处如前问岩头喝云是谁起灭山于此有省。

  唐明嵩和尚问首山如何是佛法的的大意山云楚王城畔汝水东流嵩于此有省顿契佛意乃作三玄偈曰得用直须用心意莫定动三岁师子吼十方绝狐种我有真如性如同幕里隐打破六门关显出毗卢印真骨金刚体可夸六尘一拂永无遮廓落世界空为体体上无为真到家山闻乃请吃茶问遮三颂是汝作来邪曰是山云或有人教汝现三十二相时如何曰某甲不是野狐精山曰惜取眉毛曰和尚落了多少山以竹篦头上打云遮汉向后乱做去在。

  云门有时云光不透脱有两般病一切处不明面前有物是一又透得一切法空隐隐地似有个物相似亦是光不透脱又法身亦有两般病得到法身为法执不忘已见犹存坐在法身边是一直饶透得法身去放过即不可子细点检来有甚么气息亦是病。

  [妙喜曰]不用作禅会不用作道会不用作向上商量此是云门老汉据实而论我恁么道有没量罪过汝若点检得出许汝具择法眼若点检不出且向云门葛藤里参。

  德山和尚因廓侍者问从上诸圣向甚么处去山云作么作么廓云敕点飞龙马跛鳖出头来山便休去次日浴出廓过茶与山山于廓背上拊一下云昨日公案作么生廓云遮老汉今日方始瞥地山又休去雁荡齐和尚僧问夜月舒光为甚么碧潭无影曰作家弄影汉其僧从东过西立齐曰不唯弄影兼乃怖头。

  大宁宽和尚僧问如何是露地白牛宽以火箸横火炉上云会么僧云不会曰头不欠尾不剩问丹霞烧木佛院主为甚么眉须堕落曰贼不打贫儿家师在同安见僧迁化僧便问既是同安为甚病僧化去曰布施不如还债问法无取舍为甚么递相传授曰传授无取舍问饮光正见为甚么拈花却笑曰忍俊不禁问天下禅客为甚么出遮个○不得曰往往如斯资福远和尚问镜清如何是诸佛出身处清云大家要知远曰斯则众眼难谩清曰理能伏豹。

  金牛和尚因临济来乃横按柱杖方丈前坐济遂拊掌三下归堂去金牛却下去人事了便问宾主相见各有轨仪上座何得无礼济云道甚么金牛拟开口济便打一坐具金牛作倒劳济又打一坐具金牛曰今日不著便遂归方丈沩山问仰山此二尊宿还有胜负否仰云胜即总胜负即总负。

  赵州和尚因侍者报大王来也州云大王万福者云未到在州云又道来也。

  良遂座主初参麻谷谷见来即荷锄入园锄草遂随到锄草处谷殊不顾便归方丈闭却门遂次日复去谷又闭门遂乃敲门谷问阿谁云良遂才称名忽然契悟乃云和尚莫谩良遂良遂若不来礼拜和尚洎被经论赚过一生及归讲肆谓众曰诸人知处良遂总知良遂知处诸人不知。

  漳州罗汉和尚问关南常和尚如何是大道之源常与一拳遂有省乃为歌曰咸通七截初参道到处逢言不识言心里疑团若栲栳三春不乐止林泉忽遇法王毡上坐便陈疑恳向师前师从毡上那伽起祖膞当胸打一拳骇散痴团獦狙落举头看见日初圆从兹蹬蹬而碣碣直至如今常快活只闻肚里饱膨脝更不东西去持钵。

  [妙喜曰]可惜遮一拳分付不著人。

  兹明和尚见泉大道来乃日片云横谷口游人何处来泉顾视左右曰夜来何处火烧出古人坟师曰未在更道泉作虎声师打一坐具泉推师就坐师却作虎声泉曰我见七十余员知识只有你较些子。

  云门云有三种人一人因说得悟一人因唤得悟第三人见举便回去你道便回去意作么生复云好与三十棒。

  彻禅师江西人姓张氏名行昌少任侠自南北分化二宗主虽亡彼我而徒侣竞起爱憎时北宗门人自立秀为第六祖而忌能大师传衣为天下所闻祖预知其事即置金十两于方丈时行昌受北宗门人所嘱怀刃入祖室将欲加害祖伸颈而就行昌挥刃者三都无所损祖曰正剑不邪邪剑不正只负汝金不负汝命行昌惊仆久而方苏求哀悔过即愿出家祖遂与金曰汝且去恐徒众翻害于汝汝可佗日易形而来吾当摄受行昌禀旨宵遁投僧出家具戒精进一日忆祖之言远来礼觐祖曰吾久念于汝汝来何晚曰昨蒙和尚舍罪今虽出家苦行终难报于深恩其惟传法度生乎弟子尝览涅槃经未晓常无常义乞和尚慈悲略为宣说祖曰无常者即佛性也有常者即善恶一切诸法分别心也曰和尚所说大违经旨也祖曰吾传佛心印安敢违于佛经曰经说佛性是常和尚却言无常善恶诸法乃至菩提心皆是无常和尚却言是常此即相违令学人转加疑惑祖曰涅槃经吾昔者听尼无尽藏读诵一遍便为讲说无一字一义不合经文乃至为汝终无二说曰学人识量浅昧愿和尚委曲开示祖曰汝知否佛性若常更说甚么善恶诸法乃至穷却无有一人发菩提心者故吾说无常正是佛说真常之道也又一切诸法若无常者即物物皆有自性容受生死而真常性有不遍之处故吾说常者正是佛说真无常义也佛比为凡夫外道执于邪常诸二乘人于常计无常共成八倒故于涅槃了义教中破彼偏见而显说真常真乐真我真净汝今依言背义以断灭无常及确定死常而错解佛之圆妙最后微言纵览千遍有何所益行昌忽如醉醒乃说偈曰因守无常心佛演有常性不知方便者犹春池拾砾我今不施功佛性而现前非师相授与我亦无所得祖曰汝今彻也宜名志彻乃礼谢而去。

  归宗恽和尚僧问截水停轮时如何曰磨不转。

  [妙喜曰]恩大难酬。

  洞山因请泰首座吃果子次乃问有一物上柱天下柱地黑似漆常在动用中动用中收不得汝道过在甚么处泰云过在动用中山唤侍者掇却果子卓大沩哲云还知洞山落处么若木不知往往作是非得失会去诸仁者遮果子非但泰首座不得吃设使尽大地人来亦不得正眼觑著。

  水潦和尚问马祖如何是西来的的意祖乃当胸蹋倒师大悟起来拊掌呵呵大笑云也大奇也大奇百千三昧无量妙义只向一毛头上一时识得根源去乃作礼而退师后告众云自从一吃马师蹋直至如今笑不休蒋山泉和尚云忽然瞥地更是好笑。

  云峰悦和尚因僧入室举僧问赵州万法归一一归何所悦便喝僧茫然悦问赵州道甚么僧拟议悦以拂子蓦口打。

  雪峰和尚云望州亭与汝相见了也乌石岭与汝相见了也僧堂前与汝相见了也保福问鹅湖僧堂前且置望州亭乌石岭甚么处相见鹅湖骤步归方丈保福便入僧堂。

  雪峰问僧甚么去僧云识得即知去处曰汝是了事人乱走作么僧云和尚莫涂污人好曰我即不涂污汝古人吹布毛作么生与我说来看僧云残羹馊饭巳有人吃了也峰休去云门别前语筑著便作屎臭气又代后语将谓是钻天鹞子元来只是死水里虾蟆雪窦出雪峰语云一死更不再活。

  真净和尚法界三观六颂色空无碍如意自在万象森罗影现中外出没去来此土佗界心印廓然融通广大理事无碍如意自在倒把须弥卓向纤芥清净法身圆满土块一点镜灯十方海会事事无碍如意自在不动道场十方世界东涌西没千差万怪火里蝍蟟吞却螃蟹事事无碍如意自在手把猪头口诵净戒趁出淫坊未还酒债十字街头解开布袋事事无碍如意自在拈起一毛重重法界一念遍入无边刹海只在目前或显或晦事事不知空色谁会理事既休铁船下海石火电光咄哉不快横按镆邪魔军胆碎。

  洞山因僧问三身中那身说法山云吾常于此切僧后问曹山云洞山道吾常于此切意旨如何曹山云要头即斫将去僧又问雪峰峰以柱杖劈口打云我也曾到洞山来承天宗云一转语海晏河清一转语风高月冷一转语骑贼马趁贼试请辨看忽有个衲僧出来道总不与么也许伊具一只眼。

  [妙喜曰]恁么葛藤也未梦见三个老汉在复云何不向膏肓穴上下一针。

  云居祐和尚示众云过去诸如来更不再勘现在诸菩萨放过即不可未来修学人谩佗一点不得所以教中道若人欲了知三世一切佛应观法界性一切唯心造然虽如是罗汉门下正是金屑落眼僧问如龟藏六时如何曰文彩巳彰云争奈处处无踪迹曰一任拖泥带水云便与么去时如是曰果然。

  白云端和尚示众云若端的得一回汗出来也向一茎草上便现琼楼玉殿若未端的得一回汗出纵有玉殿琼楼却被一茎草盖却且道作么生得汗出去良久云自一双穷相手不曾容易舞三台。

  玄沙云若论此事喻如一片田地四至界分结契卖与诸人了也只有中心树子犹属老僧在。

  洞山价和尚问僧名甚么曰某甲曰阿那个是你主人公曰见只对次曰苦哉苦哉今时人例皆如此只认得驴前马后底将为自已佛法平沉因斯是也客中主尚未明得如何辨得主中主僧便问如何是主中主曰阇梨自道取僧曰某甲道底是客中主如何是主中主曰恁么道即易相续也大难遂有颂曰嗟见今时学道流千千万万认门头还似入京朝圣主只到潼关便即休。

  镜清和尚问曹山清虚之理毕竟无身时如何曰理即如此事作么生清曰如理如事曰谩曹山一人即得争奈诸圣眼何清曰若无诸圣眼争鉴得个不与么曰官不容针私通车马大沩哲云曹山虽然善能切磋琢磨其奈镜清玉本无瑕要会么不经敏手终成废器。

  岩头因沙汰后隐于鄂州湖边作渡子两岸各挂一版有人过渡打版一下师云阿谁或云要过那边去乃舞桌迎之一日有老婆抱一孩儿来乃门云呈桡舞桌即不问且道婆手中儿甚处得来师便打婆云婆生七子六个不遇知音只遮一个也不消得便抛向水中。

  让和尚一日云道一在江西为人说法总不见寄个消息来遂遣一僧往彼候伊上堂但出问云作么生待渠有语记取来其僧依教往问之祖曰自从胡乱从三十年不少盐酱。

  朗州德山和尚僧问路逢达道人不将语默对未审将甚么对曰只恁么僧良久师曰汝更问僧再问师乃喝出。

  [妙喜曰]不妨好一喝只是下得大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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