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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禅七日(15)

  五祖演堂堂的一个大和尚,像妙老一样,道高德重的,公然讲出风流诗来了,因为这个人问他,佛法有捷路吗,他说有啊,你读过唐人的小艳诗吗。读过埃他说唐人有两句诗,频呼小玉原无事,只要檀郎认得声。这个人一听,跪下来一拜,他已经懂了,悟了,他拜了五祖演,走了,得法了,所谓悟了。刚才有一位同学问我,像这样的有所领悟是解悟阿证悟呢。解悟是理解到的,等于说你懂了没有,我懂了,也算悟啊,证悟是连功夫、身心都证入那个境界了,理解也到了,定慧等持,这个叫证悟、证到。这个不要写了,这两个解悟证悟都一定懂,这个人啊,所谓悟了,是解悟啊证悟啊,你去参一参嘛,其实解悟、证悟都一样啊,解悟真到了,你只要保持那个解悟慢慢就自然也会到了嘛,怎么那么没有信心呢?解悟的人很多啊,像我们这里,那位什么,沉小姐啊,她说“禅林漫步”,你管她走哪一步,行香这一步也好,跑步也好,她总有一天给她跑到,真去跑的话。好,这个人走了,圆悟勤站在师父旁边当侍者,他看师父就许可他,好像这个人开悟了,他很怀疑,这个居士出去了,他就问师父,师父啊,就是这样?他就认得了声了吗?只要檀郎认得声,换句话说,他就真悟了吗?他不是那么讲,他说,师父啊,他真是认得了声吗?师父就骂他,你管人家认不认得声,你认不认得声。本来一肚子怀疑,问问师父,给师父一瞪一骂一喝,是骂你、喝你,就是教育法,禅宗的。圆悟勤搞得,回头就跑,跑出山门外,一跑到山门外,山门外那个栏杆上面很多野鸡停在上面,这个小和尚咚咚咚……一跑出来,那个野鸡啊,吓住了,一群野鸡就飞了,这一飞啊,圆悟勤开悟了,就马上指著野鸡,这样一飞,他说,这不是声嘛,这不是声嘛,他也认得声了,只要檀郎认得声。回来,又回头写了一首偈子给他师父,金鸭香销,香炉啊,黄金做的鸭子的嘴巴,金鸭香销锦锈帏,都很风流的诗啊,老和尚、小和尚都作起风流诗来了,锦绣帏,笙歌丛里醉扶归,笙歌丛里,就是到酒家跳舞厅的音乐,很……听得很……然后啊,这个男男女女里头啊混……笙歌丛里醉扶归,酒喝醉了,还别人扶他回来,少年一段风流事,只有佳人独自知。这一首诗简直莫名其妙,黄到极点,也风流到极点,哪里像佛经那么庄严呢,就写了这么一首偈子拿给师父一看,五祖演一看,嗯,对了。就是这样叫参禅,这也就是话头。所以禅宗祖师的话头,教育法特别特别,插过来一段,有一位大官来问五祖演,佛经上说,一个人黑风吹堕罗刹国土,佛经上的原文意思是怎么样。一阵大风来,黑的,很坏的风,把这个人啊,吹堕在罗刹国土,魔鬼的洞里去了,他说,这是什么事啊,怎么一回事啊,佛经怎么这样讲。这位禅师说,这个问的人是学问好,官位大、权威大,可是这位大禅师和尚,凭你,狗屁,你有资格问这个?人家年龄、学问、地位、权位多了不起啊,向你大和尚规规矩矩请问这一句话,他那个样子,面孔又难看,话又不好听,等于骂他一顿,凭你,你有这个资格问这个事啊,多难受啊,这位先生当时就气起来了,就发火,你这个和尚,你怎么搞的,我还叫你师父呢,好好的问你,你这样侮辱人埃这位和尚笑了,这就叫做黑风吹堕罗刹国土。就是我那么逗你一下,你的无明就发了,头就昏了,一阵阴风就把你吹到魔洞里去啦。这位先生一听,赶快就跪下来,师父,我懂了,这就是禅宗。

  (大众行香,南师击香板开示)然后你以为圆悟勤这一下子就悟了,当然悟了,进了门了,再跟在师父旁边一阵子,要离开师父了,慢慢也想出去活动去了。师父告诉他,你还不行耶。他跟师父俩争论起来,五祖演笑了,克勤啊,他的出家名字法名叫,你啊,出去归出去吧,你要碰到有一天,寒病下不来,就是发高烧要死了,前路茫茫,就是到死路的,到死的边缘了,那个时候你就会想到我再回来,还没有到家。他就告假,走了,后来在下江,在外省,就是到江浙一带,真得了重病,发高烧,快到死的边缘,平生所学,念阿弥陀佛也好,念咒子也好,一点都不得力啊,生死到了,一点都没有办法,这一下子他想起师父的话,哭了,还是师父对的,所以忏悔,这一忏悔,病好了,又回到五祖演身边,以后才有很大的成就。大概简单告诉你们,这些公案我讲给你听,很好听,你们自己可以找到的,哪里找《五灯会元》啊,《指月录》、《传灯录》上去找圆悟勤一段,我讲的有些还稍稍变动了。个人自己修持,什么一天几支香也不一定,为什么讲一天几支香呢,那个时候还没有钟表,古代,所以拿一支香计时间而已,差不多一支短一点香,中间不过一个多钟头,起码连到一天七、八支香,坐禅,如果呢,禅不一定在打坐,打坐不一定成佛。但是禅也好,佛也好,表相真正的姿态,最好是毗庐遮那佛的七支坐法,像我们现在每一堂,诸位也没有什么大了不起的多坐,一次有多长呢,三十分钟,这一堂比较好一点,很可惜诸位宝相庄严啊,我都在这里,向你们顶礼、膜拜,所以多留了五分钟,如此而已,不要以为自己了不起了,真正假使一坐一堂,一个半钟头,一天连到下来,你们诸位现代的菩萨,那就,南无,南无,受不了。什么叫南无、南无,有个笑话,在从前,读书人,从前那些读书人,有时候看不起出家人,看不起和尚,这跟现在也一样,和尚有时候看不起在家人,人与人之间就是那么麻烦,这就叫人我相,有人相、有我相,就是我慢。有一个读书人碰到一个和尚,他说,你们啊,还讲佛学,什么了不起,书都没有读好。这个和尚说,怎么呢。明明是“南无”两个字,你们就读成“那摩”。这个和尚说,那有什么稀奇呀,你们读孔子、儒家的书大学上,明明是“于戏”两个字,你们偏要读成“呜呼”,你们一呜呼,呜呼嘛,我就来给你南无,南无。呜呼者,等于死亡也,南无嘛,和尚来给你念经,所以这个和尚很高明,你们“呜呼”了,我就来给你“南无”了。

  一个证道歌,一篇文章,同他所讲的,很浓缩的,怎么修行,怎么出家,怎么皈依,怎么出家,怎么学佛,怎么悟道,成道,综合起来很薄的一本《永嘉集》,你看他六祖的弟子,学天台宗出身,修止观,修止观,禅定出身,见六祖,见一面,请六祖印证,自己悟了,不放心,就这一点,差一点了,当时,但是也应该,请六祖印证,只见一面,由温州那个时候走路到广东,没有飞机哦,不像你们哦,见一面,对了,就要走了,六祖说,真喜欢他,住一个晚上啦,明天走,为了师父这一句话,在那里住一个晚上,所以历史上有名叫一宿觉,他这一篇证道歌,与他的著作影响中国文化,佛家、道家、儒家,一千多年。后来回到温州,就是现在温州这个庙子,头陀寺也住,一千多年来,中国的佛家、儒家、道家的人,都很恭维他的,都受他的好处,受他的影响,修行之路,他通通讲,可是到了现在,奇怪了,事情隔了三、四十年了,五十年,快到五十,我离开成都、四川以后,在昆明,你们坐你们的,不要听我讲故事,讲公案,现在的公案,然后就忘记了禅定,那还能够,剑树刀山为宝座,龙潭虎穴作禅床。我讲的话放狗屁一样,爱听就听,不听拉倒,有什么关系,做你的功夫,没有功夫可做啦,就是本来清净。

  下面一段都是南师讲自己的故事

  我到了昆明,听说月溪法师在昆明,天上月亮的月,三点水山溪的溪,这位法师我二十一岁起就久仰他的大名,因为我有个和尚好朋友,我之所以学佛啊,是这位和尚好朋友的关系很大。我在杭州念书,同你们一样喜欢搞道家的什么奇经八脉、守窍,反正古里古怪的东西呀,练剑、耍刀、打拳,什么都来,什么都学,佛嘛,碰都没有碰,就在家里小的时候,那个小的时候,没有看过佛经,那个小的时候,在庙上读书,我家乡那个庙子就是了法师诚信师那个附近,叫井洪寺,只看到一本放焰口的,我翻开一看,有些句子真好,再看到莲池大师的七笔勾,什么红粉佳人一笔勾啊,放焰口有些句子真好,我回来跟我父亲讲,我说,那个……公公他们念的那个经呀,里头有些文章很好。他说,你看了什么?我说,那个什么放焰口啊,什么东西那一段,他说,你晓得谁作的啊,那些好的。我说,不知道。苏东皮,讲错了,苏东坡,苏东坡作的,真的,假的,我到现在也没有去考……我父亲告诉我的,我说怪不得,苏东坡这个才子作的。我的佛学当时年轻因缘就是接触到这样,那个庙上有个叫宝善法师,除了我那个跛脚的公公以外,这个和尚是难得在里头,看不见的,专门到外面赶经忏,他的徒弟就是太虚法师的大弟子,那个芝峰法师,他呷荤耶,吃荤的,不过,可是他赶经忏放焰口那个声音好得很,有人去南无,南无了,呜呼,呜呼了,他一定来南无,南无的。吃饭的时候,桌子上是素菜,抽屉里都是荤菜,我们温州的鱼,好的东西都有在里头,我在庙子读书,他是不避讳我的,我父亲也知道,没有人的时候,上面两个素菜,抽屉打开吃,我来、来……这里有好菜,所以我家里送来的荤菜跟他两个闽南话“公家”,两个人搭伙的。到了杭州读书以后,我就在里西湖,所以我对于里西湖始终怀念,你们现在还看得到,里西湖有个秋水山庄,里头很漂亮,旁边隔壁有个小房子,现在不晓得在不在,一天到晚,门关著的,实际上是个庙子,小庙子,看不出来住家,是上海名人,比杜月笙早一点,很有大名的,办申报,史量才的家庙,里头有个和尚,宁波人,后来变成我的好朋友,叫圣士师,我要吃素就跑到他那里去,他一个人,有个小和尚做饭,庙子一进去,里头有道家的书密本,看不见的,多的很,所以我在那个道家的密本,在那个时候看得很多了。后门是个秋水山庄通的,秋水山庄,就是史量才修建给他姨太太的,姨太太名字叫沉秋水,所以称为,秋水山庄。这个和尚又是学禅、参禅,参禅参了以后,的确可以说,如果把禅宗后代分成三关,先破参,破初关,再进一步到重关,最后大彻大悟,破末后牢关。拿三关来做标准的,我这个朋友,圣士和尚,他真正是破了初参的,可是呢,破初参以后,他觉得不对的,不是不对,佛法只到这个程度了,如何修转这个报身呢,父母所生之身如何把它修转、转化,甚至可以自由,这个在禅宗、在佛法里找不到的,等于道家南宗的祖师薛道光也是和尚,开悟了以后,重新来学道家、学密宗,所以认为……认为禅宗所谓悟了见道,不过只了了法身,报身与化身还做不到,所以薛道光后来学道了,变成道家南宗的七祖。那么,我这个朋友也是有这个味道,他呀,一边跟我俩好朋友,要我教他武功,打拳啦、练剑啦。我嘛,叫他什么呢,四仔眼,戴个眼镜,说浙江话,四只眼睛的和尚,四仔眼,四只眼就是这个意思。有一天,他桌子上一本很漂亮的《金刚经》,他说,你还是看看吧,我翻开《金刚经》一看啊很有兴趣,不是有兴趣,特别感情,我说,送给我。他说好啊,你要你拿去,我拿来早晨、晚上,自己就坐在学校的会客室一个角落里,早晚我就念《金刚经》,一下子念不完啊,早晨念一半,下午、晚上念一半,念不到一个礼拜,所谓念经,我就自己合个掌,把经立起来就念,如是我闻一时,佛在舍卫国……这样念,等于旁边敲个木鱼,有一天念到,无人相、无我相、无众生相,完了,念不下去了,因为我都没有了,我自己也没有了,找不到我了,把经本一合,就愣在那里,不念了,赶快站起来到这个小庙去,外面没有挂牌的叫闲地庵,跑到闲地庵敲门,我这个和尚朋友,圣士啊,四仔眼就开门了,他看我这个样子,愣了一下,笑一笑,怎么样。我说,我也念《金刚经》,你那本经给我,我就念,今天呀,念到无人相、无我相、无众生相,找不到我了,我身体也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我都……而且经也念不下去,不要念了,不是不肯念,没有念头可起了,也没有文字可找。他就合个掌,恭喜你。我说恭喜个屁,念经还念得昏头昏脑的。这就对了,我也不过只到这个样子。我说,什么你也只到这个样子。谈何容易埃因此啊,对佛家就有了因缘,然后他就进去,拿一套书,这个拿回去看,《指月录》,我的妈呀,天下的书我都不怕,就怕这个书,怎么看都不懂,不晓得讲些什么东西,不过,很好看,非常可爱,好像很多的宝贝,好像懂,好像不懂,所以一本《金刚经》,《指月录》就是如此因缘。有一天,我跑到葛岭,里西湖后山,说我那个侄子啊,这几年叫我侄子,杭州给我找个房子,还是找里西湖,他嘛,永远做不到,我也永远不想要了。这个葛岭后面有个玛瑙寺,那个时候,庙子蛮多的啦,我们常常跑去玩。

  有一天,跑去玛瑙寺,进去了礼拜天,出来个和尚,很奇怪,那个额头长得鼓鼓的,就像画上的一个罗汉的样子,他忽然看到我,我也……以前这个庙子常去,没有看到过这个和尚,这次突然看到,他也看到我,合个掌,两人打声招呼,他突然问我,先生,你来玩。我说,我常来的,我住前面,讲什么呀,他就问我,你怎么那么有心啊,我怎么样这一点忘记了,怎么样。他就问我,心在哪里。我说,在这里啊,心在这里啊,我就指心头。这个不是你的心,这是肉团心,你应该把你的心找到了。我也愣了一下,他也就进去,我回来问,四仔眼和尚,圣士啊,我说,玛瑙寺来一个怪和尚,相貌很好看,像个罗汉,刚才我去,他还……我们两个对话几句,他还批评我只晓得肉团心,不晓得真心,这个和尚他敢批评我,我很傲慢的。我这个朋友呀,四仔眼说,你碰到他了,这个和尚不太容易出现的。我说,你知道他。他说知道。我说是这个庙子埃不一定,他神秘兮兮的,你碰到他太有缘了,不大容易出现的哦,他讲的对,他说你,那么因此我们两个谈谈,谈到佛呀,由道家、佛两个人,都搞这一套。我说,什么叫禅宗呀。他就告诉我,禅宗那个《指月录》。我说,我都翻了,我晓得那个释迦牟尼拈花微笑,都知道,看了,故事知道了,我说,那你参禅的,参话头的。对,我参话头的。我说,你有这一点了解跟谁学的呢。他说,我这个得法的师父是月溪法师。我说,月溪法师又跟谁学的。他说,南京一个铁牛老和尚。铁牛老和尚又跟谁学,他一路讲下去,他说这个临济宗的传承,他说,我说那你怎么……他说呀,月溪法师在栖霞山,南京住茅蓬。我这个朋友是宁波人,出家当和尚,他说,我嘛!到处参学了,就晓得月溪法师开悟了,得道的。他说,我就找到他了,他对我态度很严肃,最后嘛,我是骂也好、打也好,不过,他没有打,我就赖在那里不走,不走埃他住他的茅蓬里,他也不做饭,不烧茶,那么,我给他烧茶,给他做饭,这里又有个故事,等于明朝的憨山大师到盘山顶上,看到一个和尚住茅蓬,这个住茅蓬啊,看到人来,也不理,专门打坐,下坐就经行,在山顶转圈子,做饭呢,到了晚上,这个憨山大师一看,这个是了不起的人,就不走了,到了晚上,这个住茅蓬的和尚就煮饭,自己煮,自己添起就吃了,憨山大师在旁边,他理都不理,好像没有人一样,照旧打坐,晚饭吃了以后,夜里又在山顶经行,这个憨山大师也跟著他转,回头都不看他,憨山大师很聪明,看到就赖上这样一个人,第二天,不到时候,他就把他的米缸打开,煮饭,把他不晓得豆豉什么弄起来煮菜,做两份,到时间,拿两个碗,摆在那里,憨山大师自己做好饭,添菜吃,那个住茅蓬和尚一看,饭做好了,也拿起碗添起吃,也不讲话,这……这古人的禅风啊,很妙埃所以我那个朋友讲啊,他……我就像憨山大师一样,跟著他煮饭、烧茶,后来他教我参话头,他说,我有一天……我说,你参什么。念佛是谁?有一天,我正在煮菜,那个锅铲在锅里炒……炒菜,下面火烧得很大,这一炒下去,一炒,一边炒锅铲,炒菜,一边是参话头,念佛是谁……,这一铲,念佛是谁,那个锅铲碰到锅啊,啪一下,就愣了,定在那里,好像明白,结果菜也焦了,他说,我就……月溪法师过来看我这个样子,一笑,你对了。我就给他磕头,如此者再住三个月,天天在这个境界里头,天天在这个境界里头啊,我觉得……这就是憨山大师讲的,憨山大师的,荆棘丛中下足易,月明帘下转身难。像你们现在杂念纷飞,妄想烦恼断不了,一路都是荆棘、杂草,都是刺你的,在这个乱当中一脚踏下去,把它踏平还是容易啊,念念清净,心心皆空,随时都可以做事,随时无念,等于清风明月,万里无云,无云的境界,比方,月明帘下再转身,由空再转,再进一步就难了,结果踏过了这一步呢,等于可以到了重关了,你们注意哦,不要随便闭关哦,依禅宗规矩来讲,不破本参不入山,没有住茅蓬住,没有住山的,住茅蓬的资格,不破本参,就是破初关,不到重关,不闭关,到了重关再追求进一步,破第三个末后牢关,那就有资格闭关了,这都是老规矩,你们大概“莫知样”啦,不知道啊,现在我讲真的故事给你听,要听不要听,还是要腿,还是要听呢?征求诸位意见,民主时代要投票的,要听不听啊?要听!好,要听再讲,不听,就不讲了。好啦,他说我呀,到这一步就问月溪法师,怎么样再向上一著,踏破初关。他说月溪法师很了不起,告诉我,你赶快下山吧,另找明师去,我告诉你,我也只到这个地方,我还在想参进一步呢,找不到善知识,我也只到这里,他很诚恳的要我走,你到处参访去,也许找,如果你找到一个高的,你来告诉我,我也去。他说,世界上没有善知识很苦,因此,我离开月溪法师是我得法师父,不过,他那个出家师父也了不起的,湖北人,一辈子没有庙子,做一个活动的维摩龛,这个东西我还没有看过,出门就身上背得很重,随便到哪里,等于我坐的这个位子那么大,一到那里,一拉起来,一个顶,等于电话亭那么,活的,不住庙子,头陀行,晚上前面一拉,就坐在里头了,这个师父一辈子也是了不起的高人。这个……我说,那后来你找到没有?到现在还没有找到,他说,我还始终在这个境界里。我也听听很有意思。所以这个和尚朋友,后来抗战起来,我一直在四川,我们一路,后来死在四川自流井,也是到这一步,那么,大概入定的时候,给徒弟认为死了,埋掉了,才通知我,我痛苦的气得不得了,我从四川宜宾走路到自流井,一看,已经埋下去了,依我晓得,他是入定,这个秘密他徒弟哪里知道,因为他定很难,他就告诉我,最近得了一个秘方,道家的,用外物,用药使自己得定。我说,你得了什么仙丹啊,他说,白蜡,白蜡是树上长的,做蜡烛的那个白蜡。我说,这种……他说稀饭里头放一点白蜡,做了吃下去啊,就杂念妄想会少,会定。我说,有这个事?当然,我不会去试,他老兄大概去试,后来一定是白蜡吃多了,我想拿现在医学讲啊,这个白蜡的油性把心肌闭塞,也是一种定相,也是一种病态。

  那么,这个徒弟懂嘛?慢慢他反正功夫蛮好的,打坐,过几天,常常有许多人入定了,给人家抬去烧掉的。你们注意,所以你们学佛参禅,在那个外行堂子里头,尤其过去的出家人,没有身份,只有个戒牒,那里来,家在哪里都不知道,烧啊,送涅槃堂一把火就是了,那个广钦老和尚在台湾,广钦老和尚亲自告诉过我的,他说,在福建鼓山他入定,在洞里头,六、七天不出来,和尚要抬去烧了,刚好弘一法师到了,他说,弘一法师救我一命,弘一法师说,你们干什么。他说,我们这里有个年轻和尚在山上,住洞,涅槃了。他说,这样埃那个山洞好不好,很好啊,他说,我去看看,弘一法师看了半天,告诉他们,等,再等两天看看,算不定入定去了,第九天出定了,假使不是弘一法师一挡,我第六天就被他们烧掉了,所以他很感谢弘一法师。所以你们要注意哦,所以出家人,修禅定,这个东西身边一定带,有时候入定,怎么都出不来的,只要这样在他耳边一敲就出定了,他就晓得南怀瑾还在禅堂里,要我出来了,他嘛知道了,所以这个很重要,一方面带到这个好化缘嘛,没有饭吃,站在门口,叮一敲,饭就来了。讲到哪里了,讲到他,所以后来我跑到自流井,一辈子,这一件事我没有做好,好朋友啊,最好的朋友,在他坟前一拜,跟日本人在打仗时,假使有一天胜利我要回浙江时,一定把你骨灰,把你骨头烧了带回去,后来,我回来也没有再去,所以还欠他,不过,他跟我来了,跟我来会投胎来,一转身就迷掉了,哪里有这个本事,这些账我都知道的,是我的什么人,我都知道。好,所以讲到月溪法师,我就知道这个人,我一到昆明,听说月溪法师在昆明,他是昆明人,俗家姓吴的,父亲还是前清的一个举人,祖父又是什么,都是世代,俗家官很大,我一到昆明,住在昆明唯一的大饭店,商务饭店,最漂亮的地方,听说月溪法师在昆明在他家乡本地,他难得回来,多半在海外、香港,我就打听打听,昆明人讲过,他是吴家的少爷出家的嘛,他家里世家,很大,王侯府第一样,那个房子是王侯将相的房子,我就跑到吴府上拜访,拿个名片,找月溪法师,刚好在家,他一看到我很高兴,我一看,这个和尚完全是怪头陀,头发留得这样长,披到肩膀,眼睛一只看不见的,一只很发亮的,穿一个……穿西装的,皮鞋,打一个绑腿,上面穿个和尚衣,拿个手棍,一个俗家,在他自己家里,出来看我,很高兴,我就叫他,法师啊,我应该叫你师父。他说怎么搞的。我说,你有个徒弟,叫圣士师,你还记得吗。我还记得啊,我一直找他。我说,他已经死掉了。怎么死掉啊,我说,这样……,怎么搞的,他说,他没有找到。我说,师父啊,他是我的好朋友,现在他死掉,我就代表他叫你师父,其实我没有皈依他,这就是,线装书读多了,中国文化读多了,好朋友的长辈,自己也认为自己长辈一样,可是他对我啊,很客气,他不敢麻胡了,大概我这个人呀,傲慢不成的样子吧,这个后来,我们三言两语就谈正题了,我说法师啊,师父,你现在还是当年那个程度吗。他说,这个时代,我说,听说虚云老和尚。我见过,好朋友,好朋友,他手一摆,我看这个样子,就不问了,我说,扬州高旻寺来果和尚听说……好朋友,我都见过,都好朋友,他学问好得很,结果嘛,谈谈啊,我们俩变成好朋友,过三天,他到商务饭店来看我,这个商务饭店门口,等于现在五星级的旅馆门口有卫兵,站著,要衣冠整齐才准进去的,法国人开的,他这一幅装样,你看,穿一个短褂,不像短褂,长袍罗汉褂,长袍不像长袍,踢哩踏啦的,头发留得这样长,眼睛一只看,好像瞎了一样,也不瞎,小一点,剩一点点,另一只满亮光的,不修边幅,穿一双皮鞋,西装裤的皮鞋,找个绑腿,拿个手棍,龙头拐杖,卫兵挡驾,他就硬要进来,他是昆明的世家啊,但是人家不管你,你世家,你家以前你祖父做过皇帝,现在他不认识你这个烂和尚,卫兵不准,我正好出来房间阳台上看一下,一下看到一个和尚这个样子,我一看是月溪法师,卫兵不给他,我晓得他来找我,我嘟……赶快就跑到楼下去,打个招呼,我说,我的客人,这个看门的卫兵,不好讲,我就把他带进房间,然后我们两个一谈,就谈到证道以后,证到空性以后,肉体一死就不再来了,入了涅槃就不再来。

  我说,法师你还是这个见解吗?那当然啦,涅槃不再来的。我说,大法师你的修持,你的见地只到这个程度吗?他说,怎么不对呢?我说,不要说别的,楞伽经上面讲的,无有涅槃佛,亦无佛涅槃,小乘的罗汉,是停留在有余依涅槃,偶然不来这个世间,不过请长假,请短假而已,小乘还不究竟,有一天要回心向大乘,大乘到了佛,证得无余依涅槃,每一个成佛的,都再来任何十方世界,度一切众生,这个教理,我说你都应该了解。他说,教理是那么讲的,实证是我这个境界。我们俩个抬起杠来,抬了半天,我那个一为了真理前面,本人素不低头的,我就站起来,我说,你这个见解,你还再去修三十年。他说,不……不要这样,不要这样啦,不过我们俩还是好朋友,为了佛法,古人有句话,宁可将身下地狱,不把佛法作人情。那怕是父子也好,兄弟也好,感情再好,你没有到那个境界,就说你对了,那不干的,真理前面绝不低头,宁可将身下地狱,不把佛法作人情。到了香港,问起月溪法师,大家都翘大拇指,死了人,叫他来念经,念个什么经啊,来讲经,你走了,就赶快去吧,大家说,好好,供养花,给死人买一点花,拿了花来,咄咄……哦哦哦……抬出去、抬出去就好了,他的怪事很多,我在台湾,慢慢听到月溪法师他……没有写信给他,我到了台湾,有一度,香港的人传言,月溪法师在香港讲,南怀瑾是他的弟子,这句话,我觉得他打妄语了,朋友是朋友,我叫你师父,告诉他也不是皈依你,那个朋友死了嘛,我恭敬你,后来我写《禅海蠡测》那本书上,我大概提一下,不过……我一辈子有两件事,你们问我那个先生、老师好不好,师父啊,你不要讲名字,我还可以说这个对不对,那个对不对,你一提名字,我绝不答复你的话,何必批评一个人,干什么,论事不论人,这是我一辈子,所以我的那本书上提到我有一个好朋友,讲讲……这个,这个,后来我也给他加上去了,后来非把他名字写出来,讲成了佛,悟道了,就再不来的,这个见解错误的,后来我说,你乱扯,人家把他著作拿给我看,我说乱扯,怎么打妄语,我不是他的弟子,后来,他在香港过世了,他的手边遗产八百万港币,我的那个好朋友杨管北就笑,老师啊,你真笨。我说怎么啦。月溪法师讲你是他徒弟,你就承认一声就对了嘛,这八百万港币就拿到手了。结果说八百万港币,死了以后,真涅槃了,他再来不再来,后来,我一问,钱到哪里去了,他俗家来个侄子接收了,接收了,在香港呀,赌呀、嫖呀,一、两年,八百万用的光光的,也好,十方来,十方去嘛。为什么讲到他,因为提到永嘉禅师讲到他,他就写文章,一本著作哦,月溪法师的著作,这些徒弟们出版是线装的,一个字一个,印得漂亮,古书,古色古香啊,他一篇文章专门攻击永嘉禅师的,他说,永嘉禅师,甚至永嘉的《证道歌》,第一,思想是错误的,不是纯正的佛法,是老庄的思想。第二是什么,这一篇文章是不是永嘉写,永嘉写不出来的,学佛是……那一套考据,可惜他死了,不死了,我到了香港一定甩他两个耳光。所以啊,学者跟……他有点好名,喜欢写文章,喜欢标新立异,但是你说他修持呢,初步的见地有没有,的确有,我讲这个故事为了什么,就为了讲永嘉禅师证道歌,影响中国文化一千多年,到了这一代,有一个半双眼的,这种我永远叫他半双眼,他佛法也只学了半双眼,写一篇文章,专门攻击……一本书哦,叫什么名字我不知道,一定流传的哦,他的书流传,他的弟子们拿这个书当密宗法本一样的,所以我都劝人不要写书啊,杀人不过,杀一命抵一命,你杀十个人,一百个人,还以……变牛变马,还他命者一百条就是了,你写了文章错误了,断后代的慧命,这个是十八层半的地狱都不能下的,尤其现在时代电脑进步了,阎罗王那里修了新的地下室,多挖了两、三层,本来十八层,现在大概二十一、二十三层了,电脑时代,这个果报不得了,所以古人著书,非常小心,就怕一字之差落因果啊,这叫杀人慧命啊,智慧之命,比肉体的生命不过是一条,慧命给你断了,永超生的,当然,不是因为永嘉大师是我的同乡我替他辨护啊,并无此意,这是公平讲话,下座、行香。

  这种日子,这种生活,这也过了一辈子,这些问题、学术、文章各种各样,还有些真实问题,哪里做好事、哪里要出钱,那些……没办法,所以我也很想学财神法,天天有钞票来就好办了,有钱出来,结果我在西藏学了财神法,什么法都学,财神法我不喜欢学,因为我不学呀,当然也……那个财神法学了以后,天天要供养,学密宗是富贵法,一天供养,譬如这个台子上面供养的,二十一杯水,早晚都要换干净的,二十多盏油灯或一百多盏油灯用酥油灯,天天都要点,不少的钱啊,那个油,然后还要烧“护摩”,什么都烧化,学财神法,还要很好的奶油,很好的香油,把财神放在中间,天天给他换香油,换了洗澡,洗了念一次咒子,洗一次澡都是香油,香油就要烧了,那个成本一算,我不要修财神法,我一定是个财神,要做到布施供养,食物、金钱方面处处都要,孔子说的,博施济众,尧舜犹病,要做到世界上的人需要钱、需要物质,统统满足大家的愿望,孔子说就是尧舜,当了皇帝的都不可能埃博施就是佛家讲布施,济众使每个人满愿满足,尧舜犹病,作皇帝的都作不到啊,众生愿望无穷,愿望是好听一点啦。答复问题,过去我几十年,有时候一天坐下来,堆积多了,只好回信的什么,一回信坐下来,不过半天、一天,就是写信了,受不了,没有时间,其他没有时间,案牍之劳形,案头上,桌子上堆的信要回的,之劳形,就是做得一大堆,那也是,秋风落叶乱为堆,扫尽还来千百回,所以人生的境界,像你们一个人清净很好,你说,弘法利生,那是牺牲自我,而且有没有这个本钱,所以人生境界……诸位假使没有得到我的答复的,稍等一下,我的事情太杂乱了,因此就想起来人生天下事,许多无可奈何。清朝那位大学者纪晓岚有首诗,如何如何又如何,如何如何何其多,如何如何又如了,如何如何莫奈何。那真是真的,非到那个境界,人生经验过才知道,一个人到了某一个程度,好像我找他不过是问一句话,一件小事,可是他本人一天接触的一句话、一件事,千千万万啊,就不得了了,如何如何又如何,如何如何何其多,如何如何如何了,如何如何莫奈何。如何就是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这些小法师们看到这些好偈子,比般若波罗蜜多都还好,这个是很好的咒子,你天天去念吧,专修闭关念此咒一百遍一定有所成就,成就个什么,莫奈何。

  我说的话头,从哪那里开始啊,释迦牟尼佛的时候就开始了,在哪里呢,你们就不晓得留意了,《楞伽经》,所以禅宗是以《楞伽经》为主题哦,不是以《金刚经》,达摩祖师来传了心法以后,吩咐以楞伽印心,唯识法相宗,《楞伽经》也是它的重点,《楞伽经》有如此重要,楞伽是佛在晚年,年纪大的时候,在锡兰,到南印度锡兰所说的,在锡兰楞伽山,在这个山上说的,《楞伽经》一开始,大慧菩萨,大慧者,大智慧菩萨,提了一百零八个问题,不止一百零八个问题,提了很多问题,宇宙问题,人生问题,唯物问题、唯心问题,哲学问题、科学问题,宗教问题、问题的问题,一大堆的问题,甚至提到一个窗上有几颗灰尘,一颗灰尘里头有多少分子,就是有多少核子,电子、原子,拿现代话,大到无比大的问题,小到无比小的问题。《楞伽经》的开头都是问题,所以楞伽一百零八问,可是大慧菩萨提的不止一百零八问题,很杂乱什么问题都问了,当然没有问完,佛,也提话头,大慧菩萨提了这些话头,佛没有正面答复,一个一个答复太细了,但是全体的佛经里头,大藏经里头,几乎所有问题都有答复,不止在一本经典两本经典,所以你们趁年轻,现在时代印刷发达,大藏经都摆在这里看看,所以我在山上闭关阅藏,这位师兄在外面招呼我的,他过一、两……上来休息一、二天,他又要下山,下山要挑米挑粮食上来,那很苦、很苦的,要命的,当然,全体庙子上,就是靠他们这几个弄来吃的,那么我就给他一张条子,带下去花生米多少啦,什么啦……由他去办,那个时候我也吃过七年素,当然没有……在山上当然吃素了,过午不食。我原来十七、八岁的时候,运动的时候喜欢运动,一歺是吃八碗饭,一盘肉,你们现在,你看我现在,现在我一天只吃一歺,两碗稀饭,当年是一歺八碗饭,一盘肉,吃下去两个钟头又饿了,所以你们说吃得胖,要减肥我才不相信,吃了一辈子最好的也不肥,但是我要减瘦,也瘦得……差不多已经是白骨观了,还瘦个什么,在这样的情形,在山上也是过午不食呀,我们这个师兄也在这,那怎么做得到啊,为了学佛阿守戒啊,三碗饭慢慢减成两碗,我可小心得很,不说戒律一定对不对,方法一定我要试过的,慢慢来怕胃出毛病,两碗饭,一碗半,一碗半到一碗,一碗到半碗,半碗到二口,二口到一口,一口,一口最难断了,这一下糟了,到了那个时候总要,嘴巴这个习气就来了,然后改了,不吃,这一口也不吃,吃七颗生的花生米,都是他给我买回来,生的花生米,七颗慢慢把它五颗、五颗、三颗、三颗、二颗、一颗,到了后来统统把它,不过呢,嘴巴还是到那个时候,可是那么多年在峨嵋山上,那个时候只二十几岁哦,正在壮年时候,喝呢!喝得峨嵋山上的那个茶叶都寒的,我们那个水是雪水,下雪天泡出来的,如果讲营养,我告诉你,一天我们庙上是,最了不起的万年菜,对不起,师兄,万年菜,辣椒、盐,辣椒,那个咸菜醃得很咸,加一点罗卜干很了不起了,油炒一炒端出来是这一碗,吃不完的剩下来,明天还是照这样再炒一炒,所以叫万年菜,什么叫营养,那个时候没有考虑,吃下去的饭,疴出来的大便,我们那个山上的那个东司,厕所啊,比这个,比这个楼矮一点点,上面疴下来到下面,古人有两句诗,尿急板窄,那个茅厮上面,不是现在抽水马桶,那个板啊,弯了一点,尿流急,这个尿就流得很急了,坑深,茅厕很深,粪落迟,这里疴下来大概等了半天,才听到“咚”一声,此也特别风光啊,回想那个日月、日子,像我在庐山江西庐山住茅蓬,疴大便,没有厕所,也没有自来水,跑到哪?跑到万丈悬崖的崖顶上,找一个地方两只手捉著,那个大便下去,大概高空下来,下面是不是大便不知道,半路已经化掉了,有时候疴完了,自己回头看看,真是,龙行一步百草沾恩,那些草上大概,这些生活非常有味道,你们所以想做神仙,神仙的生活很苦耶,不好玩,不要做神仙。在峨嵋山这个环境做神仙多舒服啊?一天到晚都是雾,那个云雾包围住了,我们下面看起来,像神仙在白云里头,其实那个神仙是在很重的水份里头泡著,像我闭关的时候,在那个冬天,到了十月间是冰雪封山啊,那个小树给雪包起来是这样大,可是呢,我后来想我自己,我这一辈子没有福气,在山上享完了,一个人在关房里头,披个红披风,天冷的时候,三床被子上面,早晨起来,第一床被子上面结霜的,多冷,可是有一个味道,到了十二月间,你们看过月亮,八月十五看的多了,十一月、十二月最冷的时候,那个下面万山冰雪是琉璃世界,整个山,一颗小树,就变成现在水晶做的,窗子外面都是冰条,那个时候天青气朗,半夜月亮当头一照,自己也觉得成仙了,成佛了,那个风景你可没有看到过,这就叫清福,清福是清福,这里吃下去疴出来的大便还是白的颜色,这可见没得营养了,这样也过了,他活到八十岁还那么好,话头讲这……讲到这里来话头多吧,这就叫你们,像我们那时候,我要看大藏经,一天看二十卷呢,不过到这个时候,我看大藏经看什么,等于看小说,好像每一句都懂,这一句是什么什么,就不要那么辛苦了,当年没有了解以前,研究金刚经都读不懂,什么须菩提,菩提须的,都搞不清楚,这就讲,讲到《楞伽经》有一百零八个问题,佛把它浓缩,佛又讲了一百零八个问题,我叫你们好好去看经,经典就是话头,话头就是经典,所以我们念佛珠一百零八颗,就是《楞伽经》有一百零八问,问题一百零八个,你去看看《楞伽经》佛每个问题,他自己把它综合拢来,有一百零八,他答复问题没有?他一个等于都没有答复,通通摆在《楞伽经》上面,但是这部《楞伽经》你研究懂了,读 懂了,上面一百零八个问题,一千零八个问题,一万零八个问题你都解答了,是这个道理,讲话头,所以你们不要浪费了,年轻,像我现在的,譬如现在我手边有大藏经,随便想一个问题忘记了,一想,抽那一卷,那一段很容易抽出来,当年印象有啊,当然我还做的有笔记,不过一离开都没有了,现在都不谈,笔记有什么用,靠脑子、靠心。

  (大众行香,南师击香板开示)这一香板把念头都打死了,嘿!可是说了这一句,念头又浮起来了,行就是走,住,代表了这个姿势,代表这样站著,阿弥陀佛的立像,站像,坐,坐在椅子上也是坐,盘起腿子也是坐,交起腿子也是坐,每个姿势都可以修行,练习定,行、注坐,卧,睡在床上,四大威仪,随时随地都在修行、修定,戒、定、慧,你看这个时候有没有犯戒,什么戒都没有动过,这个时候当然是定啰,你管我真定、假定,是一种定,这个时候了解,嗯,这个味道非常好,就是这样,很清净,这是所谓慧嘛,你管我什么慧,大慧,小慧就是慧,戒定慧都在其中矣,所以这样的行香,使大家经验一番练习,我讲过行香的方式很多种,自己晓得采用,密宗的行香,有时候一个环境,只有一个长条的走廊,你就吊……两边布置两条绳子,吊一个竹筒子套上,一只手把握一个竹筒子,眼睛半开,根本就不用眼睛看,就在空中一样经行起来了,这里……这一头到那一头,那一头回到这一头,就可以练习了,也包括了做了自然的运动了,身心也健康了,现在我们休息十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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